遍寻药草(1/2)
扎勒峰是疏勒最高的山峰,也是西域第一高峰。山顶常年白雪皑皑,现今冬季更是整座山都一片雪白。
守山人是个佝偻的老人,望着浩荡而来的几人,他只认得和疏勒少主一起来过的虚不晃,听闻来意,沙沙地嗓子开口,“这天……不适合进山,这山机关还多得很……之前跟你提过的天苓草,长得极偏……不好找啊。”
“老伯。我们真急需天苓草。”弥笹道,顺着他的目光,守山人也看见了他们身后的马车,想必急需药草的人就在里边。
“罢了,罢了。你们进吧,尽量往高处找。山腰有座我早年住的屋子,现在老了上不去,你们可以暂时住那里。”
雪地留下深深的脚印和车轮印。一进山,由虚不晃带着狄玉他们去山腰的屋里,贺桀朗和部下便开始分散开来寻找天苓草。
茫茫的雪林,肃穆而寒凉。
山腰的屋,打扫的,架火的,蒸药的……一会儿功夫,积灰的小屋开始显现可住人的模样。
外面又开始下大雪了。
弥笹走进狄玉睡觉的隔间时,发现虚不晃正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床上沉睡的狄玉看。
弥笹皱眉:“你在做什么?”
虚不晃无辜回头:“看他睡觉啊。”
弥笹脸更冷了:“……”
虚不晃伸了个懒腰,问弥笹,“他什么时候醒,睡得可真好。”
弥笹冷眼,“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干活。”
弥笹走到床前,虚不晃起身给他让道,虽说狄玉还未醒,但该做的治疗还是不能落下。
“哎!你不是南蛮的悬济仙人吗?连你也没辙了吗?”虚不晃站一旁看着弥笹拿出狄玉的胳膊扎针,悠悠然道。
“不一样了。”弥笹向在回答虚不晃的话,又像在对自己说,“他体内毒素早就异变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
虚不晃的狐狸眼眯了眯,若有所思。
雪一连下了半天才停,有几个士兵带着伤回来,大概是误触了山上的机关,弥笹和阿忆替他们处理了伤口后,休息片刻,他们又继续去找了。
直到傍晚,士兵们才垂头丧气地空手而归。义渠喆也毫无收获地回来,见王还未归,不听弥笹等人的劝,又出去找王了。
义渠喆再次回到山腰屋时,已是亥时,知道王还是没回来,想再出去,被虚不晃给拦下了。
到了半夜,雪静悄悄地下着。
披着一层雪的贺桀朗终于回来了,他平静地扫过大堂中一群人失落不安神情,抖落肩上的雪,往隔间去。
虚不晃挡下想跟上去的义渠喆,对同样有想法的弥笹摇摇头。
贺桀朗进去,先脱下寒湿的氅袍,再用内力将自己冻裂的双手烘暖,直至全身暖烘烘没有一丝寒气了才接近狄玉的床榻。
床上的人儿睡得安稳,长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软糯的唇呈着淡淡的粉色,皙白的脖颈处脉搏微弱地跳动着。
贺桀朗贪婪地看着他,似乎要将这易碎的人儿深深映进眼底,透过自己的眼神,将他的灵魂永永远远地锁牢在心底。
士兵们横七竖八地围着火炉边打盹,山腰屋小,却十分防寒保暖。阿忆已经就着被子在一旁睡着了,义渠喆坐得挺挺的闭目养神。弥笹在烛光下翻页着药理书,虚不晃一边打呵欠一边往隔间那边瞟几眼。
外面的天黑沉,贺桀朗从隔间出来,弥笹从书中抬起头,见贺桀朗披上氅袍就要出去,蹭地从椅子上站起。
虚不晃地拦住弥笹,待贺桀朗没影了才收回手。
“你做什么?你没看见他脸上还受了伤吗?就这样任他没日没夜地去找?不想要命了是吗!”弥笹难得发这么大的火,作为大夫,看别人不把命当回事让他极其愤怒。
虚不晃摇头,“王他自有主张。”
弥笹冷冷笑,“到时候一下倒俩才满意是吧?”
烛光下,义渠喆睁开了眼,只一会,又疲惫地闭上了。
时间晃晃而过,一连数日,看不到天苓草的任何踪迹,整个屋里的人日渐颓迷,每日早出晚归,都是失望而返,他们甚至觉得这座山上根本没有天苓草的存在。
虚不晃也加进外出寻找的队伍,贺桀朗每日每夜在外疯寻,偶尔天亮回来,进狄玉沉睡的隔间待一会儿,又推门去寻。所有将士都显露颓气,只有他,似乎不知疲倦,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身上常常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虚不晃说现在的王就像只困兽,即便挣脱不开铁笼,脱皮削骨都要抗争到底。
弥笹坐不住了,在贺桀朗又一次从狄玉隔间里出来,离他回来还不到一柱香时间,又要推门去寻时,披上外套,沉着脸跟在他身后出门。
虚不晃见他坚决,到底是没劝。
这会雪停了,雪地上还留着鞋印,连下了几日的大雪,山腰屋旁的雪地却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薄了些许。
弥笹架着轻功才堪堪赶得上贺桀朗,陡峭的山崖,累累积雪的峰尖……一片雪白,连杂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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