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后（1/2）

宋珩苏醒后短短几个月内，六界关于二人的记忆完全变了个样。

整个六界，除了伏羲、卞周界、牟尼和周止安，没有人会记得宋珩和周止言的过去。

宋珩在六界众生眼里，是个圣洁的帝子；而周止言在他们眼里，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这一切被天道处理得宛若清风过境，并没有太大的风浪。

而唯一的震荡就是——

“阿（念的三声）云你听说了吗，妖君没得咯。”郭诗在给宋珩调药的时候耐不住寂寞，便开了口。

云中君给宋珩调息完毕，听到郭诗变调的称呼，颇为无奈得扶了扶额头，很温和地吐槽道：“你能不能好好地念啊，来跟我念，啊云。”

郭诗调好了药，在一旁用小炉煎熬。她轻轻地扇着扇子：“我是听铃江手底下的几个小鬼说的。说白塔里的那位亲自陪着妖君去的往生路。特意交代孟婆让她把汤调浓点，最好弄成个傻子，让他下辈子别瞎折腾。”她掀开小土锅，吹了吹里面的药气，整个房内萦绕着一股清苦的药味：“天，这得多大仇。”

云中君道：“或许是不想让他再受苦吧。据说妖君最后把妖骨放到白塔塔顶，补了那个缺口呢。”

宋珩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但他现在这具身体是根据沈无忧的傀儡之身重塑的，尚需调理，女娲便让他在云中君这好生修养。其实说白了就是天界众人懒，被劈掉的帝子寝宫到现在都没建好。

恰好云中君的好友郭诗来这里蹭饭，她是一等一的药师，虽然不及药神，但……如今这百景天上神是否还和以前一样说不准，女娲想象了一系列宋珩如何惨死，如何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把自己吓了个胆战心惊。

于是乎，本来只是想耍几天的郭诗就这样留了下来。每天就一件事，给帝子调药。

她看着眼前晃眼的金子，当即就抛弃了一身从未存在的君子之骨，乖乖地滚去了药房。

宋珩被困在这不算特别大的神府中，府主又是女子不大好随意逛，每日的娱乐就是……听八卦。

宋珩现在对于白塔的了解仅限于它是个镇压人界恶妖的宝塔，从未听过白塔有过破损。于是，他眨巴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问道：“云姐姐，白塔什么时候有的破损啊？”

云中君虽是堂堂一正神，但阶位始终没有女娲高，而且她……生性喜欢照顾人，而且照顾得无微不至。

郭诗见宋珩被她照顾得比在亲娘身边都精神，便笑道：“我觉得你干脆别当什么正神了。开个看护中心，那对能从百景天排到十八层地狱去。收益杠杠的。”

然后云中君微笑着拒绝了，她正在给宋珩梳理着头发，动作很轻柔：“好主意，但我拒绝。嗯……我想想哦。好像是谁渡天劫的时候被劈掉的。”

“谁？”宋珩问。

郭诗答道：“还能有谁？能让尊上拿白塔护得，除了嗝屁的妖君不就只有他儿子了吗。”

“周止言？”云中君提到这个人时有点一言难尽：“诶……儿女都是债。难为尊上功德债圆满，他儿子却落了个十恶不赦。”

宋珩深刻地感受到了知识贫瘠的可怕，他有点没听懂云中君说的是啥。但是，帝子有个特别大的优点，就是敢问：“白塔里不都是妖吗？”

云中君这才意识到帝子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抱歉殿下，忘了给你说了。”

云中君很快就束好了一个发髻，显得宋珩的精神气色丰润了些许。虽然帝子一直活蹦乱跳的。她道：“白塔是初代魔尊的自我封印之地。尊上指的就是他。尊上功德债圆满，甚至险些压过了天帝。魔性本恶，故而一个功德圆满的魔尊长期存在会导致平衡的失调，影响神界在六界中的地位。尊上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

“所以他就把自己封印了吗？”宋珩问道。

“对，尊上的风骨很多正神都不一定有。”

郭诗干完，索性就坐旁边扇扇子。她接道：“起初啊，白塔被三十魔君保护得可好了，一度列为魔族十大圣物之首。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儿，妖界和人界的鸿沟突然蒸发，唰得一下就没了。”

云中君：“恶妖遍地，为祸人间。尊上见漫天神佛没一人出面，于是便自请堕入人间，以一己之身，镇压万妖。”

郭诗继续扇着扇子：“据说当时大鹏迎着朝阳而落的场景，正巧应当时皇帝登基的景。于是乎，狗腿子们迅速画了一堆玩意儿给那皇帝。水平都不咋地，只有一副特别巨大的木刻画，还算看得过去，结果被那脑子不大行的皇帝当做国宝了。那国宝现在要么在化烟呆着，要么搁五华大朝去了。”

“诶，这样啊……可这和他儿子有什么关系呢？”宋珩问道。

云中君：“没什么关系。郭诗只是炫耀一下她见过那个木刻画而已。反正白塔就在那里矗立着，也没妖敢靠近。我们这些有法力的叫白塔，而凡人看不清真身，就给起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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