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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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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询年纪虽小,性情单纯耿直,即便彭氏两兄弟常常挑由头奚落调笑他,他也不屑争辩,霍阶则圆滑的多,从不参与二彭与凤询的纠葛,二彭却依旧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在我眼里他们不过小孩子打闹,就已分别出派系暗斗来,实属可怖。

彭世杰和彭世豪二人自然也并不将我放在眼里,二人说我只是乡下来的远亲,身上透露着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气,自然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只有凤询和霍阶愿意同我讲话。

我每周只学两日剑术,剩下的一日学马术,三日练拳脚,都同这些小公子一起。我虽自小在山野里乱跑,身体还算健硕,第一日光是拿剑都几乎拿不住,练的手臂酸痛,周身疲惫。凤询年纪小,到最后练的鼻尖儿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沁汗,也不叫苦,对比之下霍阶借机偷懒,二彭干脆甩下剑哭闹,着实叫我佩服。

好不容易熬了两个时辰,凤询等人也将回府,二彭却带着贴身小厮偷懒偷着偷着不知往哪里去了,这两位公子骄纵蛮横惯了,我察觉教剑术的师傅都对此视而不见,霍阶都无此殊荣。

彭家两位小公子四处乱跑,连累凤询霍阶也不能先走,婢子下人纷纷去找人,连明夫人都遣人问问了状况。我在将军府只走过主厅卧房和书房,都走的嫌脚累,那两位公子估摸也跑不了多远。我本无心掺和这场闹剧,只想回屋沐浴,霍阶已十分成熟,向府里主管事的老汉攀谈——明府这些管事的我只认识雁姑,不晓得这老汉的名字。凤询心情低落,也不叫他的随身小厮跟着,只默默跟着我,我不好驱他离开,便任由他随我走,从教场回屋需得绕过祠堂与正厅,再穿过花园,正值秋季桂花飘香,秋风扫红了满树,我脚踩青石板而过,落了满肩花瓣。

园中心设有一湖,湖上设有五曲桥,湖中立着枯黄的荷叶花杆,过了这湖,再穿过一座假山几道凉亭,这才能见到连通宅院的月洞门,门以石砖砌成,背后以粉墙黛瓦为底,门匾刻有“四时风雅”四字。我欲直奔回屋,走近才见一布衣小孩被倒吊绑在门左侧榆树树枝上,我顺着往上看,彭氏兄弟就蹲在树上,压的树弯了半头,枝杈不住地摆晃,抖落一地树叶。小孩面色黝黑,约莫**岁,被吊的脸上充血,衬得脸颊充紫,束带随风摩挲着石子路,人却已不动弹了。

凤询忽地飞快从我背后窜了出来,吓得画扇也是一惊,他抽出自己的小匕首递给我,震得腰间玉玦叮咚作响,向我道:“兄弟,我抱住他,你去割绑着他的绳子,把他放下来。”

树上的二彭听此言大怒,二兄弟折了树枝丢我和凤询,凤询只得收了匕首躲避。直刮花了凤询白嫩的脸颊,画扇赶紧将帕子给凤询止血,血流了好一会才止住。彭世杰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叫我们好看,骂凤询是没娘养的,我本就心中微忿,原本不屑与其争辩的凤询也气的满眼泪花,我心下可怜,更是觉他们欺人太甚,一时也忘了明安世的威压,二彭的身份,硬是闯了过去,也不觉被树枝砸的痛,将那小孩从树上放下,只欲抬脚踹树。画扇却先跪倒,硬将我拦住,劝二彭道:“两位小公子府中已有人来找,请您回去了。”

彭世杰大吼道:“你个杂碎!怎么把他给放下去了!”

此时已有下人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下人只顾着好言好语相劝,都不见效,我叫几个仆役将这孩子送回去,但二彭不发话,下人都面露难色,那孩子只能躺在地上,无人照料。

彭世豪往下丢树枝,见一众奴婢皆惊恐状,他指着画扇,竟咯咯笑道:“他们惹爷不痛快,这婢子脸肿的像猪头,爷看着心烦,要么把这婢子吊上来,要么我们就不走了。”

画扇的脸霎时没了血色,道:“是。”

我见他们欺负画扇一介弱女子,说话辱人至极,不可入耳。我气的手抖,又见画扇欲把那小孩身上的麻绳解下,怒从心头起,道:“你不要去,我去收拾他们。”

画扇将解下的麻绳系到腰间,却悄声道:“主子,便由画扇去吧。”

我怒道:“你让开,我打他们是我的事,千错万错由我来担,与你何干?”

画扇不语,凤询怒极,赶在我前面抽了匕首对着树连砍三刀,吓得二彭往后瑟缩,险些从树上掉下去,落了凤询满头红叶,他以匕首指树,吼道:“你们下来!”

此时凤府下人也到了,既然找着了彭氏两位公子,便都来催凤询回府。凤询本正在气头上,听到他们把凤晔搬出来,就不得不忿忿收了匕首,同我作别。

彭府明府下人好言好语哄劝彭氏二子下来,彭世杰彭世豪却打定主意要把画扇吊到树上。我想了一会子对策,终究心觉同他们无话可说,无理可辩,便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上榆树枝干,二彭欲探脚踩我,我便借此抓住他的脚,把他们往外推,吓得他们都缩起身子,不敢乱动。此树还是幼树,他们也就爬了一米多一些,我估摸着摔下来并不碍事,只给他们做个教训——也亏得我踹的动,踹的树干摇摇晃晃,二彭抱紧了粗枝才没落下去,下人欲拦我,我便将他们推开,推不开的便吼他们让开,再不让开的,只能想方设法从旁的空隙钻过去,我便再补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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