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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原是明涟调戏半夏不成,只知半夏逾越顶了明涟的嘴,二夫人朱氏气急骂她魅惑主子,打了一顿给扣到自己院里去了。半夏是明娆的大丫鬟,朱氏此举未经明娆,直接越过了主子,于礼法不合。明娆正愁无处救回半夏,明涟便领着婢子小厮,打着吃茶的名义去明淳院里坐,这一坐便是小半天。
明涟风流成性,染指婢子不足为奇,朱氏向来不管不问,怎么这回就醋性大发,非得扣着半夏不放?
我觉其中大有蹊跷,拒绝之意呼之欲出,我虽对明娆明淳二兄妹颇有好感,但我在明府仅有虚名,内府争斗我不便参与也不能参与,明哲保身为最要。
以我的身份,即便是我有这个心,也对此无能为力。
明娆担惊受怕已久,她虽受宠,今日我才觉她并不如表面风光靓丽。我见她哭了又哭,眼肿的如粉桃般,便忽地回了神,我怎也成了个思前顾后的人,昔日同阿敬一起时,我便真心待他好,想打便打,想闹便闹,到现在光有个真心——我也就只剩个真心了。
我心头不住地跳,理智拉着我叫我绝不可为之,我却咬咬牙,想着明淳平日对我的好,便也不管不顾了,道:“我这就去看看。”
画扇面露难色,明娆在场,她并不好随意讲话,我见她欲言又止,便叫她说,画扇便道:“三爷可曾递出话来?”
明娆这一会子额头便蒙了层密密的汗,叹道:“不曾,这也是我急的原因,我三哥常押着事不许我知道,但总归会同我报平安,这次谈了这么久,也不许我进去见他们,我真是急的不行。”
画扇服侍我披了裘衣,又戴了狐皮暖耳,这才出了屋。我在屋内炉旁呆的久了,一时适应不得突来的冷气,冷风刮着雪花落到我鼻尖,冰冰凉化成了水,风如刀般割过,刺的我烈烈的痛。随着呼吸而来的水雾拢住了我的眼,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我见明娆也跟了出来,先跟她约法三章,我身为男人,同明淳明涟二人接触总比明娆方便应理的多。我可以想法子帮明淳,但只叫她先回自个儿院等我的消息,接下来的事都由我去办,这段日子不准她再往明淳那去,莫要轻举妄动。明娆虽不情愿,还是应了我的要求。
我到明淳院时,瑶笙正扫明淳院里的积雪,已空出一条路来,玉茗鼻尖冻得通红,双手插袖,坐在台阶上发呆,石阶上还坐着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孩,大抵是明涟的小厮,聚在一起小声说话,一见我来了,便都止了声,垂下颈子齐声唤我殿下。
我只说我要进去,这几个男孩面露难色,道:“二爷和三爷在屋里吃茶,特意吩咐过不许外人入内。”
我笑道:“你去问问你二爷三爷,我也算作外人吗?怎么蹭个茶吃也不许了,你去通报一声,倘若他们真不愿请我吃茶,我这就便走。”
小厮只好前去叩门,里面侍茶的女婢禀告后,主子同意了,才能进去回话,他便轻轻挪了条门缝挤过去,不一会儿就挤了出来,男孩微弓着腰,婢子已将门打开,垂着颈子对我道:“殿下请进。”
明淳屋装饰的古朴简洁,大多都是字画书籍,抱厦处摆着许多花草盆栽,到处都是浓郁的中药苦涩味,因明淳身体孱弱,屋里暖的闷人,花草有几株甚至还是新绿,大都却已枯黄了。
我刚走至正厅,由女婢将裘衣解了搭到木服架上,就听屏风后传来明涟的笑声:“小殿下来了吗?恕我同老三棋局酣畅,不能起身相迎。”
我绕过屏风,见明涟明淳二人坐在矮凳上,果真在吃茶下棋。时隔这么久不见,明涟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手里攥了小把无气白子,一抛一接,神色悠闲,反观明淳则眉头微蹙,手执白子而不落,只注意看棋。
明淳神色过于专注,这才发觉我来了,赶着要起身迎我,我便轻压他的肩叫他坐回去,明淳静静盯着我看了会。我见明淳面色凝重,鼻尖也冒了细细的汗,眼中略带疲惫,见到我顿时就明亮了许多,他便微微挑唇道:“见过殿下。”
“你们俩可好生亲近,都叫我妒忌了,”明涟笑盈盈地看着我,“小殿下也学过几天棋术,来猜猜这盘谁会赢?只管说实话。”
婢女为我沏茶搬凳,我便坐在桌旁观棋,围棋我只略懂一二,明涟所执的黑子已略有颓势,我看向明涟,明涟也恰好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心中已知此时绝不能押明淳,回答道:“我赌二公子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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