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兵哥(1/2)
从三个月前得到消息, 村东口靳老三家那个投军入了部队的儿子铁牛要退伍回乡了。
上坎村的各家各户都开始心思活泛起来。
这年头, 能吃公家的饭可是人人都眼红的。
而且还听说这靳铁牛好像在部队上立了功劳, 退伍后国家是要给发补贴金的, 而且是每个月都发!
村里哪家的闺女嫁给他,往后也都可以跟着吃公家饭了。
于是,靳铁牛人还没回来,上坎村里的人就开始上门说亲了。
靳老三年近五十, 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干活是把好手, 但人却是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他婆娘徐氏倒是泼辣, 拉扯大一对儿女,儿子铁牛十五岁时就给招进了队伍里, 剩个半大的女儿养在身边,一晃七八年, 如今也快满十四了。
靳家穷,往常啊都没什么人来串门,这回自己儿子退伍,全村的媒婆都开始来踏自家门槛了。
虽然自己儿子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当光棍了,但徐氏还是享受了一番好不容易有的虚荣,开始拿乔拿段东挑西选,给媒婆们提极其苛刻的条件, 最后定了村西头洛家大伯的大女儿洛桂香。
这洛桂香读过初中, 算是全村里最有文化的姑娘了, 人又长得俏,全上坎村的年轻小伙都想娶她当媳妇。
原来吧,靳家没那条件,也就跟着碎嘴八卦几句,可现在儿子带着国家发的抚恤金回来了,徐氏立马耀武扬威,觉得自己的儿子有资格娶全村最有文化最俊的姑娘了。
洛家大娘仔细打听了靳铁牛的情况,生辰八字这些暂且不说,尤其是那个补贴金的事,还跑到村长办公室去问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最后两家欢欢喜喜地定了媒亲,就等着靳铁牛退伍回乡后,选个好日子给两个年轻人办喜事了。
洛桂香得知父母把自己许配给了村东口靳老三家的泥腿子靳铁牛后,就一直十分反抗,整天闷闷不乐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洛桂香今年十七岁。
八年前靳铁牛入伍时她还是个□□岁的黄毛丫头,迷迷糊糊就记得靳铁牛是个又黑又瘦的闷头青,浑身脏兮兮,之所以得了个铁牛的外号,是因为那时候他负责割草喂牛,天天都跟村里大黄牛睡在一起,久而久之,村民们就开始喊他铁牛。
洛桂香一想起这些,就止不住的反感。
尤其是跟村支书家的斯文秀雅的建华哥比起来,靳铁牛完全就是个噩梦。
可她妈说,靳铁牛现在去部队上混出息了,回乡后能专业,还能吃国家的抚恤金,嫁给他往后一辈子都不愁生计了。
洛桂香愁容满面,一直熬到了靳铁牛写信给徐氏回乡的日子。
她实在坐不住了。
……
靳丰听到前面溪流的声音,这一路顶着烈日炎炎山道行来,背着沉甸甸的行囊,热得他浑身是汗,便绕往溪边走去,准备先洗把脸凉快一下。
忽然,一阵悠扬清甜的歌声从溪边传来。
哼的是家乡流传的歌谣,声音空灵好听得像山中的百灵鸟,吸引了靳丰的注意力。
他脚步微微一顿,偏头,不自觉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辨了会儿。
洛焉蹲在溪边的大石上洗着衣裳哼着歌谣,心却跳如擂鼓,她就要见到这个世界的靳丰了,她是如此的期待和紧张。
不知道他这次会是什么样子,他还好吗?
靳丰穿过一片矮树丛,来到溪畔,先将背后的行囊取下来放到石头上,然后屈起左腿,再蹲下右腿,以一个不太协调的半跪姿势蹲在水边,捧起一把水浇在脸上,呼啦呼啦洗了把脸,感到冰凉的溪水瞬间清透滚烫的皮肤,他又俯身捧了一把水从头顶浇下。
树丛半明半阴的照影下,他甩了甩头,将挂在小麦色色皮肤的脸颊上的水珠甩去,低头,随意地用衣摆抹了抹。
清灵的哼唱声时有时无,靳丰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无人,便打算背着行囊继续上路。
沿着阴凉的溪畔走了一小段路,他忽然停下了。
前头有座木桥,木桥下有块大石头,大石头边有个年轻姑娘正在那里捶打洗着衣裳。
那哼唱的歌谣就是从姑娘口中传来。
溪水涓流潺潺,隔着十步距离,姑娘的哼唱声听得更清楚了。
忽然,歌谣停住,水边浣衣的姑娘仿佛若有所觉,抬头,朝靳丰看来。
两人皆是一愣。
姑娘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比这溪水还清澈。
靳丰局促地移开了视线。
算起来已经是两个世界,可其实不过才隔了两年多时间,仿佛历经了一个轮回,终于见到他,洛焉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有多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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