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劫未过(1/2)
突然从窗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谈论声里面听到了顾淮的名字,谢玄衣撑着窗沿站了起来。
“谢师兄,我好像听见了顾大夫的名字?城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这么热闹了?”云清挣着床沿忍着腿上的疼痛想要站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我让昭阳去打听了,等等会有回话的。”谢玄衣见云清想要起来忙将她按回床上。
顾淮今日才有恩于谢玄衣,虽然后面出了些许状况,但是谢玄衣不爱欠着别人的恩情,向来是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即使是有求于他人也必定是尽快还了这个恩情。现在徒然听见了顾淮的名字,谢玄衣也是心里着急,急着想要马上将这恩情还了。
“小先生,有消息了。”门口的木地板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脚步声在谢玄衣房前停下,昭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据说是城里不少孩童出外未归。”
“许是贪玩,为何要喊救命?”谢玄衣伸手摘下斗篷披在了身上。
“片刻前,一个幼童的阿娘在城外捡到了自家孩子的外衣,上面有破损,并且粘了血迹。”昭阳在外恭敬地回答,言语平静,丝毫未因为这事可能牵扯了个生命而有些许浮动。
“血迹?”谢玄衣系着斗篷系带的手指顿了顿。
孩童夜晚未归也许是因为顽劣,游荡在外。但是若是如现在这般,有了血衣发现,那恐怕真的是出了问题,孩童爷娘着急呼喊救命也是必然的。
“衣服在哪里?”谢玄衣抄起桌上摆着的早已重新装填了炭火的手炉,跨步到了门前。
“顾大夫的医馆里头。”
“你先去,我等下便来。”谢玄衣开门的手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云清听见谢玄衣的动作停下了,扬头问道。
“我去看看,原来说要照顾你的,倒是我食言了。”谢玄衣回身取了云清吃空了的瓷碗,“你先休息吧,若有事情,直接吩咐就好,门外有人侯着的。”
“何须和我解释道歉?我又不是你的三清祖师。”
今夜又一次被云清打趣,谢玄衣也没时间与她恼,吹了灯,关了窗子,一阵风似的推门就出去了。
云清侧耳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听着谢玄衣略有些虚浮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缓缓地坐了起来。藕白纤细的手指在脑后轻巧翻动,遮着她眼睛的青灰布条飘然落下。露出的姣好面容竟然与远在长安的女帝有几分相似,被布条遮住许久的狭长眼眸缓缓睁开,云清那双与她的年龄严重不符的深沉眸子静静地环视四周,将整个屋子打量了一番。
谢玄衣吩咐手下人四处查看的声音远远传来,云清撑着床沿缓缓挪动到窗边,伸长了胳膊才拿起撑窗户的细木棍,将窗子支了起来。伤腿的疼痛令她眉头紧皱。
“你去城外将这个信号放了。”谢玄衣从怀中掏出信号,随手扔给了早已侯着的昭阳,自己向顾淮医馆的方向策马而去。
回头看时,余光瞥到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未关。心中记得云清在里面休息了怕是忘关了,正打算再吩咐一声,却见到窗中有个人影。天色暗沉,屋中烛火已然熄灭,虽有星光满天依旧难以照清窗中人的面容。谢玄衣眯着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可以那人仿佛发现了谢玄衣正在看她,后退了一步,抬手将支开了窗户的细木棍取下。还未等谢玄衣完全看清那人的面容,那张面孔就被窗户遮住了。
被关上的窗子后面,云清紧张地喘着粗气。
本身记挂着它事,被打了岔的谢玄衣也一时忘了自己刚刚要做什么。客栈房间多,自己屋内就只有一个伤员养病,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这般想着,转马便已穿过半城站定在了顾淮的医馆前。
昏暗破旧的医馆现在是被烛火照得通明,完全没了下午谢玄衣来时的荒废样子。医馆里面挤满了人,里面倒是安静得很。
“借过。”谢玄衣下马,理了理身上的斗篷,伸手分开了人群挤了进去。
徒然出声的谢玄衣很快便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原本安静的医馆瞬间被压抑的讨论声充满。
“好像是个道士?还是个小丫头。”
“妖道!”
“肯定是因为这个妖道。”
几个徒然增高的声音交织着涌入谢玄衣的耳中,英气的眉眼皱在一起,原本想要帮忙的焦急神色也在话语声中消失不见。
“贫道与各位素不相识,何苦恶言中伤于我?”
乌皮长靴徒然停下,谢玄衣低冷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声音不响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在场人的耳中,裹着她进来时挟带的冬夜寒风使得在场的百姓心中一个激灵。
医馆内的议论声一下被扑灭了,陷入安静。但这种安静不过是短暂的,另一种异常的情绪在这片刻的安静之后便开始安耐不住,一个小小的躁动浪花在医馆正堂的一个小角落里翻起,紧接着这种躁动就开始迅速向四周的人群传播开来。
“小道士,你怎么来了?”
在这小小的躁动波浪传遍整个堂屋,即将成为惊涛骇浪之时,顾淮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却是全然没了下午见面时的那番散漫,而变得沉稳严肃起来,倒还真的有了些与他鬼医名声相符的感觉。
顾淮的话语令医馆重新陷入寂静,拥挤在正堂的百姓皆不再言语,或低着头相互顾看,或伸长了脖子欲令自己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寂静之中只有隐隐的抽泣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许久也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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