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可能冯星星害怕我把她的小尾巴尽数抖落给她目前的法定监护人看，可能她会因此遭受到一顿痛骂，可能我不是个好老师但是我绝对是个好的秘密守护者。学生时代那些向老师告密写小纸条的事情我不会做，因为那时候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挺讨厌有这么个隔墙有耳的存在，它影响班级凝聚力。

我笑，纵归只是在心底嘲笑，嘲笑她那副咬牙切齿和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看着真是让人沁人心脾。面对一脸期待的冯清清，然后假装是在认真思索她妹妹的过往种种，最后下了定论：“啊……这不是挺好一小姑娘吗，学习成绩虽然很一般但是和同学相处什么都挺融洽的。”是啊，都融洽到床上去了。

我不知道也没在意冯星星后来到底有没有傻眼，因为她姐姐比她更会抢风头。“星星过来找我，我顺便带她来这里吃顿饭，昭楠，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家很好吃。”冯清清抿唇笑了，很甜蜜的弧度，“这么凑巧大家都在那就一起吧，服务员——”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心脏的某一处在陷落失重，我-操操纵黎岸英的身体所以我认为黎岸英是独特的，冯清清也因此认为她是独特的，殊不知昭楠对谁都一样，他的温柔和爱是众生平等。

我不该纠缠住一些细枝末节不放，不该因为别人给予的一点温暖就满心欢喜地以为耶稣降临人间只是为了救赎我，我真是太自大了。

*

一张桌上四个人，三个成年一个未成年，冯星星显然融不进‘大他-妈-的妈-的到底都在讲什么’的社会怪圈里，只是一味地撇嘴。事实上我也是，躲藏在地底太久差点忘了探出头，差点忘了自己是人而并非变形记的大甲虫。这家店的餐盘摆得很好看，白瓷边缘有泛着光泽的雕花彩印，巴黎野玫瑰，浪漫多情，我盯着意面的酱料被我搅乱糊成一团马赛克，在想冯星星的百无聊赖大概和我是一个等级的。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朝工作会议的方向策马奔腾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原来他们聊的仅是油盐降价和今年xx同学又怀上二胎，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也是能插一两句嘴的。现在只能模棱两可听一耳朵，咀嚼个中滋味，然后感慨一句幸好严文萃没把那五百块红包政-府在政-府做事的亲戚。

像是某人的刻意引导，而另一人显然投入其中热火朝天地应答，如胡萝卜吊驴一步一步踏进设好的陷阱。餐桌上的三个相互隔绝的世界，而我显然不太想和朋克嬉皮士列为同一阵营。

都像是故意的。

两个性别里总会有一方显得成长落后些，身高，青春期，思想……

和心机。

把餐具拍在桌上的声音似乎有点大了，啪一声让其余三人转过头看我，昭楠噎住还未说完的话，脸上甚至带着一些迷惘，“……岸英？”

冯清清从容地喝口水，冯星星则支着一只手臂好整以暇地看我，似乎我在干什么坏事。

盘里的意面早就凉透，晾了十分钟风干成一大团面坨，看来竟然恶心地不可名状。胃中还是翻江倒海，鼻下有似有若无的番茄牛腩香味。

我微笑一下，拿纸擦了擦嘴，“我其实下午还有约的，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那就先走了啊，回头见啦。”未等余下几人答复就直接拎包走人。

*

迅速撤离是因为再不走谎言会不攻自破，从上学那会儿他们就知道我是个孤僻鬼，不太合群的女生。

不能让昭楠有可乘之机，不能让他当面揭穿我。

而一个自由写手的下午确实无事可做。

我又晃荡到了家附近的那个公园，上次和穆宁吵完架就窝囊地蹲这抽烟，犹记得晚上那股妖风湿得我风湿都要犯了。还是那张长椅，屁-股剌一屁-股坐下瘫成了没骨头，没吓跑长椅另一端的流浪胖橘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生物，晒太阳打盹，毛茸茸缩成一团。

闭上眼小憩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人挡我太阳，半天没挪地，我在感叹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嫌的时候那人喊了我的大名：“黎岸英。”

声音清脆脆的，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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