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却能在类似的困境里掉落不止一次。

上次还是两小时前站在家楼下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去说一声生日快乐，没想到两小时后无法言说的尴尬还是席卷了我。

下车，在公交站跺了跺脚，环顾四望，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去哪里。

……与其说说忘记去哪里，不如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

手指哆嗦打了个电话：“……喂？穆宁？”

那边的反应有些迟钝：“……姐，怎么了？”

踌躇很久，电子公交站牌说下一班回家的车预计三分钟到站，盯着夜里异常明亮的光牌眼睛都有点发热，我听见自己平静呼吸下的波涛汹涌，指尖裸露在外逐渐变凉变得无所知觉。

没有小学生作文里脑内的天使和恶魔在打架争执，那个声音单薄微弱却异常果决，它说快逃。

逃了就一了百了，饭菜别要了严文萃骂就骂吧穆宁——

……如果逃了那也别要了吧。

究竟是因为冷所以我的腿在打颤我也不知道——可我动不了。

“没什么，把你单位地址发我。”我倒吸一口气，看公交车过来后收回拦车的手，那辆车等待一会儿，没人上去，开车的师傅一脸莫名其妙，临走前瞪着我对我用口型骂了句神经病。

“姐你干嘛……等等你站别动我下来接你！”那边沉默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激动起来，我听见那边有人匆忙穿鞋的声音，穿鞋的人出门前一再叮嘱：“你不要乱跑！”

我一度奇怪对面的动静但没机会插嘴提问，因为人家像生怕我反悔说完最后几个字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

穆宁没有让我等太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家居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他，熬夜的眼袋把小男孩伪装成男人。他看见我，跑过来，本来想冲我笑一下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结果克制着抿住，表情回归平淡，眼睛却还是亮的，“姐，”语气生硬，“你找我-干什么？”

转身示意我跟上，很是硬气地连头都没回一下，“先走吧，这里风大。”

我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前头有路灯，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把我的视野遮挡得只剩阴影，迎面寒风灌进喉咙耳朵，想发声冷不丁又被噎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妈叫我给你带饭，你吃过了没有？”

上楼，进门，穆宁的家。

这个龟毛洁癖的家果然一如其人的干净。

主人弯腰换好拖鞋顺便给我丢了双，“你不是加班吗？饭吃了没有？”我问，“厨房在哪儿，我给你热饭菜。”

“年末了要评绩效奖金事很多……我在家里加班，还没吃饭。”这**着老母亲的心干老母亲的活，接过饭盒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深怕我一折腾就把他家厨房炸得一团糟，“我来吧，你坐沙发上。”给我拿了杯热水。

好像两个人之间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哦一声乖乖坐下了。

*

有时候觉得这么尴尬的气氛不能再继续，早知道应该听从那个声音趁早逃之夭夭，不然就是把饭盒交给对方的那刻迅速撤退撤退撤退——

可是来都来了。

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

饭热好穆宁坐下准备开餐，“你等等，”我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吃饭，“行了，你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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