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1/2）

短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又回归到工作的忙碌中。自从分组以后两人很少再有工作上的对接，许崇依旧在新媒体运营待着，平平稳稳的做着年框项目；程樟则一边做着电商文案，写着各类大平台种草文和脚本，一边开始尝试着跟商务单，接待客户，走合同流程等等，两人似乎走向了各自的岔路口。

19年下半年社媒组接到了个大单子，可以说是某行业自媒体标杆，而许崇很幸运地被选为了参与者，这也让他颇为自豪。既然是个大单子，难度也是不容忽视的，一篇公众号的推文给了5万预算，这还不包括小程序之类需要技术开发的费用，可以说是土豪到了极致，毕竟现在稍微高质量的公众号一个月的运营代理费平均也就这么多钱，但这也意味着选题的困难以及时间的紧迫，许崇一组人已经连续三天看G城1点的夜景了，甚至还有半晚一起坐在园区台阶喝酒吹牛想案子的经历，几人早已经把白嫖的甲方骂到了祖坟冒青烟，残酷的是第二天醒来依旧要面对花式需求撸方案。

这一天许崇跟着老板与策划组到办公室进行讨论，程樟的斜对角远距离座位正好在办公室门口，这是两人分组后坐得最近的一次。办公室的门坏了很久，一直处于开着的状态，许崇很认真地听着策划对客户的需求剖析以及创意规划，老板则是在一旁默默地听，没有说话。许崇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系统又带着教学性质的讨论会，拿着笔兴致勃勃地记录着内容，有时想到有趣又符合当下用户的痛点时也会插上几句。程樟坐在办公室外，听着里面的对话，透过自己座位正前方背面被挡住的隔板玻璃，可以像镜子一般看到背后办公室的入口，只见许崇双脚踩着椅子下的支架，微弓着背，倚着小圆桌在写写画画，偶尔会抬头看看白板，再改改本子上的内容，专心认真的正经样却是少见。玻璃面到底是有些模糊，并不能看清他的面目表情，便忍不住悄悄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能看到许崇侧面，眼中带着灯光打下的光晕，紧促的眉略微上扬，倒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程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只觉得他眼中有光，炽热滚烫又令人心动，便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沿着大臂压低镜头对准了许崇，点下了拍照键，又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极了一个偷窥的变态，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便匆匆回过头，装成一本正经写文案的样子，电脑桌面的文档也显得像那么回事，整个过程不过十多秒，一旁的林胖并没有注意到，对面格挡板的箱子也摆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死角。程樟恢复常态后又悄悄掏出手机，看着偷拍的照片，回想着刚刚自己的反应，顿时觉得肉麻又猥琐，郁闷的按下了锁屏键，带着失落开始了工作。

许崇进入办公室时路过了程樟的座位，突然发觉自从跟他没有了合作关系以后，两人之间的交集似乎越来越少了，连他的办公座位都没来过，坐下后便忍不住好奇地朝门外的座位看了一眼。程樟坐得笔直，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看起来十分专心，屏幕显示着的都是一些电商平台的后台操作界面，一旁开着聊天界面，但却看不清对话内容，还未来得及多想，会议就开场了。许崇赶紧回过神，开始将精力放到这次的脑爆中，参与到方案策划讨论中，渐渐也就不再关心门口的动向了，而会议过程中许崇总觉得似乎有人盯着自己，回顾四周却又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想是最近因为这个项目压力太大，神经过度敏感罢了，便也没有在意。直到会议开完，离开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才觉得轻松，也没有被人紧盯着的焦灼感，更肯定了是会议室的压迫氛围让自己过度焦虑，看来做完这单需要找个时间来放松一下了。

开完会议后制定好了方向，集体按照着既定路线进行摸索。许崇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类型的甲方，由于负责人财大气粗，掌握了整个公司自媒体矩阵的宣传资源，号称几个亿，可以说是阅尽无数广告供应商，接触过一窝又一窝的舔狗，不是一个能轻易被撬动的人，说话还特别玄乎，简单来说就是装13。老板形容过：“这个人真的是逼王，给他一个是非判断题都不做，非要用一个似是而非的开放题回复你，就很难受。”不过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留痕迹的花式舔法让甲方舒舒服服地给了好几单任务，在这种高压状态下的工作，时间过得尤为迅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三次推文的安排，忽悠到了十几万的大饼，已经可以开始给逼王画个半年框饼，写个季度策划和预算了，这件事又落到了许崇头上。

许崇之前在游戏部时都是按照前人既定的一口价年框，选服务套餐就可以获得相应内容，完全没有自己做为前人，空手去撰写服务框架，而且行业不通反而导致不能互抄作业，这时又显得十分为难。许崇想着，总不能直接跟老板说不会然后交个白卷，只能私下去先去请教了同事和经理，经理倒是诧异许崇连年框都不会写，便先把人从头到脚批斗了一番，顺带着把许崇的前主管都怼了一遍，这让许崇相当委屈。等着经理消了气，许崇小心翼翼地问道：“包老板，问你个问题啊。”“嗯？”经理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说，许崇得到回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让我来帮你做这个项目啊？我的主管和同事也都不会写这玩意，然后主管做错事你怼我，对面新来的小妹做错事你也怼我，我做为一个小小饿专员，觉得这样有失公允。”说完这句话，经理还没说话，加班路过的老板倒是先笑出声来，接嘴道：“说明你人际关系不行，就你好欺负。”经理听着也笑出了声，想了想自己似乎确实对他是这样的态度，好像逮着他就不放，调笑着说：“啊，不然咧，你觉得还有什么理由？”许崇很认真地想了想：“按照你这种迷信的程度，我觉得应该是因为这个月你又看了什么星座运势解读，应该是上面写着天秤旺你摩羯。”经理愣了一下，突然叫道：“你说的有道理啊！”说话间赶忙用手机查看了本月星座运势，确实是天秤旺摩羯，这让经理的心情更是高兴，笑呵呵地招呼许崇过来，手把手教他去完成半年框的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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