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大事（1/2）
“你看你们做我们的这个项目也是增长了自己的经验对吧？以前你们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内容，现在半小时甚至 10 分钟就能完成，是不是时间成本就缩短了？我觉得这应该要降价吧。”一大早许崇又被甲方的鬼话气笑了，转眼已经到了年底，又要给甲方续约年框合同，虽说是续签，但实际上甲方总是要砍价的，老板已经做好了被砍价的准备以及心理拟定报价，却被甲方这个不着边际的理由打得措手不及，差点失去了作为乙方的职业素养笑出声来，努力憋了一会儿，缓缓地回复道：“我们这边内部再讨论一下。”
待挂掉了甲方的电话，整个会议室又开始了调笑和嘲讽，许崇：“可以，真的是逻辑鬼才！讲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木林：“还是 G 企叼啊，找不到扣钱的理由，干脆就说自己帮助乙方提高效率，收个补课费不过分吧。”老板也是笑得离谱，但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他们的狗了，钱肯定要少点的，这个事包总你处理一下，拟定合同了再给我看吧。”经理点了点头，无奈地合上了笔记本，整个会议就这么告一段落，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
走回二楼办公室的路上，踏着楼梯的过程中经理撞了撞许崇的肩，小声问道：“可以啊，今天穿得挺帅的，难得看你穿得那么人模狗样的，怎么，是要去谈合同还撩小姑娘啊？”许崇平时的衣品像极了个小孩，喜欢穿些搞怪的印花 T 恤或是格子衫外套，今天倒是像模像样，黑色长款针织衫外套配着假两件的白寸衫，头发看得出也是精心打理过，还喷了定型，整个人显得温和成熟了很多，不禁有些惊讶。许崇瞥了一眼穿着正装的经理反问道：“怎么，我只是把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而已。再说了，这位包总，你不还穿了正装，怕不是要去当保险公司的销售经理？”经理也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很是滑稽，不免笑出了声，但今晚是公司年会，要求集体穿正装，怎么想都很搞笑，那个晚会画面，几乎可以算是个微商传销大会了，许崇这样的专员还好，只要不太过分，随意穿就可以；自己则得去跟老板还有 CEO 敬酒，正装总是少不了的，又有点羡慕许崇。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工位旁，程樟大老远就看到了勾肩搭背的两人正说着悄悄话，今天的许崇倒是显得光彩照人，同组的几个妹子都忍不住频频转头看向社媒组的成员，“果然人靠衣装”、“气质还挺不错的”的讨论声传到他的耳朵里，略微有些不爽，毕竟自己都没见过他这一面，但暗自又带着点自豪。程樟自己还是像个潮人的打扮，烫卷的棕短发，穿着带点嘻哈特色，再配上限量的球鞋，怎么看都不像去参加公司年会的，倒和平时小孩气的许崇很搭，活像公司招的两非法童工，还差几天满 18 岁的那种。此时公司里洋溢着热闹的氛围，大家的心思都不怎么集中在工作上，都在讨论着今日极为期待的活动行程，直到下午两点，大家纷纷开始向年会目的地出发。
今年的年会不像去年呆在什么五星级酒店了，而改道一个半露天酒吧，听起来有些 low，但风景还算不错。酒吧在距离江边很近的大楼内，直达 9 楼，露天场景带点小资情调，座位旁就可以俯瞰整个江景，远处还有 G 城的标志性建筑塔，可以预想到，晚上五光十色的夜景应当是十分迷人。员工们陆陆续续到达酒吧，说是酒吧，实际上还是个酒店大厅，外面的露天台子跟想象中比小了许多，不过好歹风景不错，聚集了很多的人在玩些小游戏。许崇站在台子的边缘，背靠着围栏看着这群嬉闹的人，跟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游戏附赠的奖品并不感冒，毕竟大多数都是公司服务的甲方赞助的产品，从洗衣液到卸妆水五花八门，抠门得可以。组里的女生觉得这个风景极其适合拍照，便拉着全组东拍拍，西拍拍，凹了无数个造型，抢了好几个"鼠你有钱"、"一夜暴富"的牌子，许崇则乖巧的配合着组员的各种要求，硬生生拍了半小时。直到老板把自己整个部门叫齐，才停下了小组自拍的行为，准备合个集体照。此时许崇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排在自己后面的程樟，忍不住回头吐槽道："怎么搞的小老弟，今天还穿得那么弟弟，今天谁接你上下学的？酒吧老板怎么放你进来的？"程樟看着胸前比自己矮了一截的许崇仰着头，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垃圾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啫喱水和沐浴露混合的气味，忍不住抬手捏住他了的后颈摁了一下，强迫他往前看。明显感觉到许崇缩了一下脖子，有些不自在，还没等他反抗，程樟小声说道:"嘘，要拍了，别说话。"说话间收回了手，笑容灿烂地对着镜头，许崇被捏住后颈时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回头看程樟的时候又觉得他的表情有点莫名，便默默地转回去，面对镜头职业假笑，心里总怪怪的，而集体照就这么拍完了。
等老板说了 ok，人群才慢慢散开，程樟又乘着这个混乱时刻拽住了许崇的手臂，将他从后面带出人群，凑着他的耳朵说道：“小老弟，出去拍张呗，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好像都没有一张一起的合照呢。”许崇还沉浸在刚才的怪异感中，但想着合照也不是什么特殊要求，便答应了下来，两人就从宣传板后悄悄溜走，生怕被自己组员抓去再拍个半小时集体照。距离年会正式开始号还有一段时间，露天台子人依旧很多，两人找了个空位窜了进去，算是占了个角落，视野没有正前方的 c 位开阔，但胜在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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