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其一（1/2）

顾景行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 伸手拍了拍韩瑾之的肩膀, 笑道：“这样更好。”

韩瑾之：“.......”

他抿着嘴角，淡淡地“嗯”了声作为回应。

顾景行看看小师妹又看看这位大师兄, 脸上露出了欣慰乃至诡异的笑容。他也没再多逗留, 双手拢在袖子里，掉头就走。

韩瑾之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又低头看了看那张画像, 半晌，才将目光移开, 将它妥帖地塞了回去。

睡着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团，白嫩的脸上还泛着酣睡时特有的红晕。少年垂眼看着，一双手抬起又放下, 一时不知该怎么动作。

山中夜晚到底是微凉。九歌只穿着最基础的校服, 难免单薄了几分。微风轻扬，她吸了吸鼻子, 又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些。

韩瑾之眸底一暗,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一句“得罪了”，而后单膝跪地, 一手环上九歌的肩膀，一手去抄她的膝弯。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韩瑾之就把九歌抱在了手臂中。

扎着马尾的小脑袋顺势往他胸前一靠, 甚至像只小动物般地揪住他的衣襟, 往里埋了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膛处，就像被一根细小地针刺了一下，连心脏都快了几分。韩瑾之收紧了膝弯处握住的拳头，僵着一张脸，大步往正心居去。

“见谅。”

他抱着九歌，轻轻推开了居所的房门。

与自己的房间截然不同，这间屋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小玩意，窗桕上摆着数颗形状各异的石头，桌案上还放了几团线球。

处处充满着鲜活的明媚气息。

很......有趣。

绕过三折云纹屏风，少年将怀中的小姑娘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又单膝压在床沿，微微俯身，去帮她扯放在内侧的锦被。

才刚一盖在身上，九歌便卷着被子滚进了墙角，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月光顺着窗户洒落，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圈阴影。

韩瑾之低头看着，一种怪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是从前看过很多次一般。不过，他想来想去也不知源头为何，遂只当是自己困倦恍惚罢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去关严窗户，又抬手挥灭蜡烛，可还没走到门口，忽然听到“砰”地一声，九歌居然一脚把被子给踹了下来。

韩瑾之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被子，轻轻地拍走灰尘之后，给九歌盖上。然后又离开。

谁料这回刚走到回廊，竟再一次听见屋中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韩瑾之：“.......”

他抱着被子站在床边，看着头发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小姑娘，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九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起初倒是挺香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越睡越觉得热，就好像被人在胸口处放了个大火炉，激得她满头大汗。

更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翻身动作，又踢又踹，都摆脱不了这种感觉。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目光随意一扫，顿时满头黑线，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 身上被子的四角，竟然被人用灵力给钉在了床榻上。

九歌抬手卸走那几个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小钉子，内心腹诽道：“见过给别人盖被子的，还从没见过给别人钉被子的......”

这人，真是小古板。

九歌嘟嘟囔囔地觉得好笑，笑完之后又有些羞恼，便脚下一踢，大剌剌地把腿伸出来，就这样抱着被子再次陷入了梦乡。

.......

晨起的钟声回荡，惊起林间鸟雀无数。

不管九歌有多不情愿接受事实，月测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天才刚微蒙蒙亮，弟子们便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赶往宗门的无量场。

无量场场地开阔，一道半透明的青色结界笼罩其上，作遮挡阳光或是风雨之用。数十张间隔甚远的桌椅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十位年长的师兄师姐们更是早早便到了，他们在间隙中穿行，忙着给桌椅贴上考试名号。

而韩瑾之则站在高台之上，低头认真地分类整理此次考试的卷宗。

不一会儿，谷一兮和宗无言便也到了。他们两人分别调动灵力，给结界以及卷宗做最后的检查。

确保一切都没有问题后，谷一兮颇为随意地拍拍手，宗门上便又响起雄浑的钟声。

众弟子陆续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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