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其四（1/2）

熙熙攘攘的长街突然静默了一瞬。

小贩停下吆喝声，屠夫止住切肉的手, 豆腐小婶捂着嘴不敢置信......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市集中的九歌和她身侧的那名黑衣女子。

一袭繁复的绣金纹黑衣, 身材高挑，眉目漂亮到了近乎盛气凌人的地步, 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仔细看, 她的眉眼和九歌还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为锐利, 还隐隐透着丝丝戾气。

黑衣女郎收回手中通体乌黑的手杖，拇指摩擦着其上的银制头骨, 脚下一闪，直接踩上登徒子的手，用力地往下碾：“谁给你的胆子, 嗯？”

登徒子痛得浑身发抖, 脸涨得通红，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手杖在她手中一旋, 又变成一把精致的短刀。黑衣女子眯着眼用力往下一刺。

“啊——”

凄厉的叫声响起。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冷气, 纷纷以手捂脸，生怕看到这血溅街头的一幕。

“啊，我的手, 我的手指。”

“......别喊了，没刺着你。” 九歌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登徒子一愣，这才哆哆嗦嗦的睁开眼。泛着冷光的匕首立在他的指缝之间, 他从银色的刀面上看见了自己的脸。惨白而惊恐。

“败类。” 黑衣女郎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极为嫌弃地把脚收了回来。

九歌抿了抿嘴角, 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侧身拱手道：“谢过女侠救命之恩。”

黑衣女郎懒洋洋看她一眼：“客气。”

九歌：“为表谢意，不如我请女侠吃饭？”

“走。”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话，有理有据，很是顺利达成了共进午餐的计划。

九歌拎了拎手中的猪骨，交给身旁仍没回过神来的一位姑娘：“师姐，能否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食材带回宗门。这位姐姐有恩于我，我想请她吃个饭道谢。”

“好、好。” 小姑娘看着黑衣女郎脸上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只觉得自己若是说不好，也会当场被她掀飞出去。

“那便谢过师姐了。我很快就回来。”

九歌快速地说完这一句，几步跟上已经提步离开的女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那柄古朴繁复的短刀依然立在地上。

被冷汗浸湿衣襟的登徒子伸手欲拔，短刀却骤然腾空而起，刀柄朝他额头狠狠一撞，转眼也不见了踪影。

长街一侧的漆黑小巷里，黑衣女子收刀归鞘，短刀登时又变回了半人高的手杖，拳头大的头骨闪着点点银光。

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形迅速拔高，喉结突起，眉眼桀骜锋利，俊美又贵气。

九歌笑着凑上去：“哥哥莫生气了。”

少荒半靠在墙上，冷声道：“一来就看见这种事，脏眼睛。” 说着说着愈发火从心起，手杖一提，转身又想出去：“我去砍了他的手。”

“诶诶诶。哥。” 九歌赶忙冲上去拉住：“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有事还得了了？” 少荒声音提高几分，曲着手指敲了敲九歌的脑袋。

“嗷。痛。” 九歌捂着额头抱怨。

“知道痛就好。” 少荒语气严肃：“若是吃亏了，可就不是挨我一下这么简单。”

“......不会啦不会啦。我岂会让自己吃亏。”

九歌安抚道：“哥哥若是没出现，我自然也有百八种方法折磨他，定让那小兔崽子后悔说出那几句话。”

少荒眉头稍展，下一瞬却又拧得更紧：“小兔崽子？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么？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那种王八蛋龟孙子，需要你自己来骂么？”

九歌抖着肩膀憋笑：“哥哥说的是！下次我让别人帮我骂！”

“......” 少荒一愣，这才自觉失言，脸色更黑道：“饿了，去吃饭。”

“好嘞。” 九歌蹦着步子去挽少荒的手臂：“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的，我带哥哥去。”

迈出巷口的一瞬间，少荒又变成了身材高挑，眉目冷肃的黑衣女郎。

九歌有些愧疚：“还要麻烦哥哥陪我演戏。”

少荒瞥她一眼：“往日演得还少么？”

顿了顿，他又冷声道：“不过是方便行事罢了。做此打扮，既能顺理成章与你接触，亦不会惹人怀疑你身份。”

九歌心头泛起阵阵暖流，却又压不住心头那点恶趣味，贼兮兮道：“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姐姐二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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