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其六（1/2）

初夏的晚上。

穹顶之上星光璀璨, 夜风微凉。参天古树之下, 青涩的少年人背靠树干, 被压着亲吻。

韩瑾之全身僵硬似铁板，脑中一片空白，心口却疯狂搏动, 似岩浆在奔腾。

他有种难以言明的晕眩感, 但还是克制地握住了九歌的手腕，上半身微微后仰：“小九你......”

声音压抑着嘶哑。

“喜欢。”

她凑过身子, 说着就要去掰韩瑾之的脸。

“喜欢师兄.......”

面前的女孩杏眸润亮，白瓷肌肤上泛着薄红，声音不解又委屈：“连亲一下都不行么？”

九歌跪坐他面前，毫不顾忌地捏着他放在膝上的手：“我喜欢师兄，从第一次见面便开始了。”

她眼睛亮闪闪的，十分雀跃地说道：“想日日和师兄在一起，一起吃饭, 一起走路，一起读道经, 一起纵情山水，游历人间.....”

“还想做许多许多事情。和你一起。”

韩瑾之蓦地微抖，喉头重重滚动。

他的衣领在刚开躲避中被微微扯开, 锁骨连着脖子一片通红, 喉头发紧, 头皮发麻。

似有困兽在嘶吼咆哮,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视线范围内，只有面前那双明亮似星的眼睛。

像是春风拂过桃林，夜空中升起火树银花，纷杂迷乱，盛大绚烂。那些压抑着的，深藏于心的喜爱欢喜，一下一下冲击着往上， 撞开他时时铭记于心的教条礼法。

韩瑾之有些慌张茫然，胸膛内泛起的陌生情绪太过激烈，简直要将他尽数撕碎。

他快要控制不住那头破笼而出的困兽。

“大师兄。你也喜欢我的吧？”

小巧嫣红的嘴唇再次贴了上来，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凸起的喉结，九歌五指伸入韩瑾之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

喜欢，恋慕，爱欲......

他忽然明白过来，一瞬间，城墙尽毁，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断了。

韩瑾之伸手按住九歌乱动的肩膀，将女孩牢牢半锁在自己怀中，教她动弹不得。

他的额头抵上九歌的额头，嘴唇微微移开，呼吸乱了章法。

“小九。”

韩瑾之的声音低而缓，像是山涧流动的溪水冷泉，清冷却又蛊惑人心：“你跟着我念，好么。”

“........好。”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韩瑾之念到最后一句“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时，声音已经低沉到近乎嘶哑：“小九，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九歌茫然地摇摇头。少年人的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暗浪翻涌，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嘴角微翘，手一下一下顺着女孩垂在身后的长发：“是婚书。”

九歌甚至还来不及说话，只觉得耳边响过略微急躁的呼吸声，下一瞬，便有两片柔软冰凉的东西压了下来。

少年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女孩的腰身，细密的吻又从嘴唇离开，细细密密地落在鼻尖，眼皮，额头。虔诚的亲吻，意外的强势。

一吻结束后，韩瑾之珍重地捧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滑着眉尾。

“念过婚书，那我便定下你了。”

他的嘴唇贴着九歌的额头：“虽然是假的，我心中亦是欢喜。”

“.........我要你，会娶你。”

“余生也都予你。”

........

随着韩瑾之这一句低声呢喃，怀中少女身影化作轻烟消失，一阵天旋地转后，魂魄落地。

“唉，不尽前辈，你好歹让让我啊。欺负人！”

“.......本座让你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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