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玖、飞烟莫念（下）（1/2）
廿玖、飞烟莫念（下）
人界，大理城如家。
阮霆等人自巫灵客栈追着巫真师徒赶到如家时，正听到如娘质问她如灵犀在哪儿？言下之意：如青鸾挟持如灵犀为人质！阮霆当机立断领着荆、白二人潜进如家府上寻找被困的如灵犀，只留下凝霜守在窗外静观其变。
如青鸾所说灵犀妹妹安然无恙是真的，只是多下了些迷药让她沉沉睡了过去，阮霆等人在如青鸾客居的厢房密室找到了她。
“青鸾姐姐……”如灵犀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时还把白嫣然错当成了如青鸾。
白嫣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灵犀，醒醒！”
阮霆扶着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如青鸾逼问如娘的事情，如灵犀显然不愿相信：“可是今日相见，青鸾姐姐待我很好……”
一行人赶回如家时正与如青鸾擦肩而过，满心担忧的如灵犀见了她很是欢喜，可如青鸾却对她冷淡至极，只是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如家，剩下如灵犀愣在原地。
“巫真，这里交给你了。”如娘到底一族之长，这点小事还不放在心上：“灵犀、巫罗随我过来。”
“巫真明白。”巫真目送如娘离开之后，这才向阮霆一行人问道：“几位客人是我家小小姐的朋友么？”
荆遥见阮霆立在一边若有所思，根本没有注意巫真说话，只能替他答道：“是啊，我们一路从蜀门过来的。”
“今次多谢几位客人出手救下我家小小姐，夜已深了，就由胭脂代我送客人们下去休息吧。”巫真身边那女徒弟名叫如胭脂，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比如灵犀大不了几岁。
“是。”看起来沉稳老道的如胭脂不苟言笑领着众人离开了巫真的视线，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心中激动又不敢大声说话怕招人注意：“你们是跟着灵犀一起回来的，快给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和师父收到巫罗大人传书，匆匆忙忙赶回来还真就遇上事情了，哪儿这么巧合？”
众人见她这样哭笑不得，白嫣然无奈道：“这是你们如家的家务事，胭脂姐姐怎么还问起我们几个外人来了？”
如胭脂叹气：“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也不知道啊……那我送你们回客栈吧。”
如家书房里，烛火明灭映着沉默不语的三个人，最后还得是如娘来打破沉默：“青鸾离开如家是她自己的决定。”
如青鸾……如灵犀心中很不是滋味。如娘摇着头继续说道：“你外出游历结交好友，这很好，姥姥也为你高兴，但切记不可学了你依依姑姑。”
“是。”如飞烟和如依依可谓如娘的两块心病，如灵犀回禀道：“在大理休息两日，我们就得启程去找阮公子的妹妹了。”
“有得两日空闲，不要忘了去看望你飞烟姑姑。”当年如千山平定战乱，将如飞烟锁在如家山谷，不准外人前往探视，但十四年前如千山病逝，女儿如飞烟闻讯落下一滴泪，如娘仿佛看到了治好她疯症的希望，也就准许十巫和如灵犀前去探望她了。
“明日一早就去，灵犀一直把飞烟姑姑记在心里呢。”如灵犀得了允许回房休息，如娘和巫罗这才开始商议起正事来：如青鸾学会青蛇召令，挟持小小姐为人质一事可不能张扬出去。又是修改召令又是加强族中防卫，直到二更天才灭了灯烛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大理城巫灵客栈。
如家的事半点没有漏出风声，阮霆还特意叮嘱了荆、白二人不要张扬出去，免叫与如家为敌。一行人收拾妥帖后准备去找如灵犀，她倒先来了：“阮公子、荆公子、嫣然、凝霜师姐，昨夜睡得可好？能不能习惯我们南疆的风俗？”
“垒石为墙，倒是中原没有见过的。”赶来大理的路上如灵犀一直忧心忡忡的，连带着白嫣然也没有心思玩闹，昨儿个说明事情缘由，总算放下心来，白嫣然一时玩心大起，兴奋地睡不着觉，起身在客栈周围走走逛逛，找见许多与中原不同的东西：“还有那个门楼，飞檐串角，上面雕刻的好像是花？”
“是茶花。”如灵犀看他们面色如常，心中名为担忧的大石落地：“客栈大堂里这一盆是照殿红，外面院子里还有越丹、玉磐、宝珠、旧衣青，好多品种呢。”
“一个茶花居然有这么多学问？”荆遥不懂这些：“灵犀可得带着我们在大理城好好玩一玩。”
如灵犀笑着答应下来：“这个自然，不过我得先去探望飞烟姑姑。”
“如飞烟？”白嫣然想起如飞烟、莫念的故事还未听完，这下来了兴致，央着如灵犀要一起去，荆遥也跟着附和，索性五人一同前往。
飞烟谷。
一晃眼，如千山将女儿禁锢在飞烟谷快有二十年了。谷中青烟弥漫，是因为如飞烟抑制不住自己的术法灵力才会这样，好在有如灵犀前头引路，众人有惊无险地来到飞烟谷中。刚一踏入山谷，便能听到婉婉歌声，谷中院落门前种满了桃树，却没有开花？败了风景。
似是觉察有客人来，女子歌声渐轻，如灵犀推开院门亲切唤道：“姑姑。”
房中的女子一身朴素白衣，不施粉黛不做修饰，披散着长发，又赤着脚，怀中抱孩子似的抱着枕头在厅里走过来又走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哄孩子睡觉。这便是传说中的如飞烟？白嫣然看着她十七八的脸表示不信：“算算年月，如飞烟该有三十五六了吧？可她这张脸看起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啊……”
如灵犀解释道：“飞烟姑姑自十七岁走火入魔之后便一直是这个容貌了。”
荆遥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怀里抱着的明明是个枕头。”
“我上次来时姑姑也是这样，姥姥说是疯症，可姑姑清醒的时候能认得我。”如灵犀伸手拉住如飞烟，如飞烟慌忙把“孩子”护在怀中，生怕被她抢了去：“我是灵犀啊，飞烟姑姑不记得我了么？”
“灵犀？”如飞烟抬起头来，好一张惊艳尘世的美人面！
“嗯！家父如飞展是姑姑的亲哥哥。”大夫说，患有疯症之人不能再受刺激。如灵犀顺着如飞烟的话说道：“这是我表妹吧？眉眼间和姑姑生得好像啊，以后定也是个大美人。”
如飞烟闻言很是高兴：“哈哈，你也觉得我女儿好看吧，可她还没有名字，等过些时候夫君回来再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
原来如飞烟真的疯了。白嫣然不禁惋惜，这名动武林的大美人也过不去“情”之一字。
如飞烟一抬眸看见出神望着她怀中枕头的白嫣然，忽的犯了病：“明玉？你是明玉！你又想来害我和孩子吗？！”
如飞烟额间点缀着一抹红色痕迹，是她曾走火入魔的证明，这些年红痕渐渐消退，所以如娘觉得她病情有所好转，可受了刺激之后红痕显露，如飞烟顿时功力大增，为了保护“孩子”与五人大打出手，合五人之力都敌不过她。
打斗中由阮霆保管的昆仑镜掉了出来，被如飞烟捡到，镜中映出如飞烟的容颜，如飞烟忽的收招顿住：“就是这张脸……明玉生得也是这张脸……是我好看些？还是念哥哥要娶的新娘子好看些？”
凝霜趁机挥剑制住如飞烟，打落了她手中的昆仑镜，失去昆仑镜的如飞烟不知什么原因忽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如灵犀上前扶住她：“姑姑！飞烟姑姑你怎么了！”
另一边白嫣然捡到昆仑镜，却被镜中景象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快
看这镜子！”
镜中光影转动，是如飞烟的过往……
十九年前，人界，蛮州城莫家。
挂满白布的灵堂诉说着这户人家的悲伤，死的是谁？瞧了瞧灵牌上的名字，竟是莫家大少爷莫念？！堂中跪着两个身着丧服的女子，其中一个怀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孩，正是如飞烟！另一个便是莫念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明玉。
“夫君……”如飞烟呜咽着落泪，夫君临行前和她说自己只是外出办事，不出几日就能回来，可为什么……
“飞烟妹妹心痛么？”莫念的死，明玉一滴泪也没有：“今日躺在棺材里的人本该是你！”
如飞烟闻言惊讶地望着她：“明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玉弯了弯嘴角，转头看着她笑道：“你和这野种都不该活，我没想到莫念会请慕家弟子来为你接生，不然你以为你走的过那道鬼门关么？”
“你！”如飞烟气急起身，指着明玉骂道：“是你！害我不成所以杀了夫君？”
“是我，你能奈我何？”明玉也站起身来，抬手就给了如飞烟一巴掌：“这一巴掌早该给你了，夫君与我结成连理，却因为你！毁我半生。”
如飞烟哪儿受过这种委屈？正准备动手还击，又被明玉照脸一巴掌：“贱人，这一巴掌是为了告诉你，妾永远是妾，该低我一等。”
“啪。”如飞烟也来了脾气，扬手扇了明玉一巴掌，明玉看准时机惊叫着捂脸倒地，自正堂过来的莫誉正瞧见这一幕。
“父亲！”明玉哭得梨花带雨躲到莫誉身后求他为自己做主：“这个妖女亲口承认了是她害死夫君，如今……如今又想杀我灭口，请父亲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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