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客栈外。

“为何是苏仲明在此处？”秦玉稍稍收回飘散的心思，正色问眼前的少年人。

钟临没有回答，挑了挑眉毛，食指无声地指了指屋内。

秦玉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肖怀瑾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便回身跃出窗口，捞过钟琳的手臂，转眼掠出去数十丈。

那身影飘忽，带着一人竟似不费吹灰之力，无声也无息。

行至一僻静无人之地，秦玉缓缓落下。

钟临揉了揉手臂笑道：“少爷的轻功真当得起‘绝世’二字。”

“马屁少拍，”秦玉却不领这个情，催促道，“你快说，我还得早些回去。”

给肖怀瑾用的药仅作安神之用，若他醒了自然免不了一番麻烦解释。

“苏家派的确派的是苏仲景来，他三日前已经到了藏锋山庄。”

“时间和我们开始预计的差不多。”

“至于苏仲明，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几乎隔了不久便是紧接着他出发，两路人却并未一起。属下想，苏仲景或许并不知道他这路人。”

秦玉下意识揉了两下自己的眉心，没有发话。

“还有一件事。”

“何事？”

“藏锋山庄内前几日死了人。”

“噢？”秦玉被勾起了兴趣，“何人？”

“庄主二子曲岚，其余还有几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事发突然，曲家似乎低调处理了，曲惊鸿也并不太伤怀，一切一如往常，我觉得有些奇怪，留了人在山庄细查，望少爷留心。”

“知道了。”

江湖上常常只听闻的是曲家三公子曲岳和天赋极高的小少爷曲灿，其余的儿子都资质一般，曲惊鸿是尚武如迷，膝下子女不少，若说不心疼倒也说得过去。

这桩事背后真有什么故事似乎也与秦玉关系不大，不被卷进这桩麻烦自然最好，若无奈被卷入了见机行事便是。

“还有事吗？”

“没了。”

“那好，”秦玉道，“你明日便启程回泉州。”

钟临抱拳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回去看看你娘。”

钟临一怔，连忙道：“你让我留在这里吧，我还有用。”

“你通知手下的那几个人直接与我联络便回去吧，近日阴雨连绵，瑛娘腿的又开始疼，行走都不便，你回去好生照顾她。”

钟临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正欲离去，却又被秦玉喊住了。

“……你让阿泽那边的人看得紧些，莫出了意外。”

钟临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不会有事的，少爷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秦玉不语，目送钟临离开后，站了片刻却是往大街上走去。

此时正是半夜宵禁，万籁俱寂。

他低着头，脚下不断地踢着一枚石子，低头走了好一会儿，听见前方有窸窣人声，想来不是更夫便是巡夜的人，才施展身法，悠然向他们下榻的客栈而去。

几息之间他便落到房间的窗前，一只脚才踩上窗框，往里边一看便愣住了。

时值深秋，肖怀瑾披着外袍端正地坐在桌边，侧脸对着窗户，看不清情绪。

“窗框老旧，不禁踏。”

秦玉跳了下来，自顾开口道：“我睡不着，出门逛了会儿。”

肖怀瑾仿若真的信了一般，点头道：“回来了就休息吧，明日早些出发。”

秦玉却在桌旁坐下，伸出手来：“借你内力一用？”

肖怀瑾终于抬眼看他。

“天太冷了。”秦玉坦然回回视，他在外边走了太久，带回一身寒气，脸上的笑似乎都有些僵硬了。

肖怀瑾伸出手想去碰他手臂，这样至少隔着衣服，却被他避开了。

秦玉把衣袖收了收，露出手腕才递给肖怀瑾，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那是命门所在一般。

“答应你的，治病。”

秦玉打了个冷颤，继续道：“前段时间见你的机会少，今日开始循序渐进吧。”

肖怀瑾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搭在他腕上。

冰凉细腻，好似不是人的肌肤。

秦玉感觉一股暖流从腕上向上延伸到手臂，再到全身，突然笑了一下：“倒像是你才是大夫，在给我号脉。”

“会一些，”肖怀瑾说着，稍微调了调手指的位置，片刻后说道，“并无病痛，身体康健。”

“是么。”

秦玉将手收了回来：“那便愿我以后都如此，长命百岁。”

“会的。”

肖怀瑾这样说着，手指缓缓地落了下来，无意识地摩挲着略显粗糙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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