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今日园子里又有了不一样的香味。

丝丝缕缕地绕着鼻子，让他胸口闷得慌，甚至觉得浑身都有些乏力。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是什么花？”

“少爷！您怎么也不唤奴婢一声？”熙春本是在指挥着几个仆役在院子里给花圃松土，听见这声急急忙忙转身跑过来，扶住了曲灿的轮椅。

她稍稍弯腰，温柔笑道：“是桂子香呢，夫人要的桂树到了，昨日才栽种好了。”

那几个忙碌的伙计也连忙放下工具给曲灿见礼，他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

“我记得前些日子此处的金菊开得挺好的。”

“夫人她不喜欢，说是……不吉利，”熙春话到一半，意识道自己多嘴了，脸上露出两分尴尬来，连忙道，“这不，这块地弄好了，少爷也可选种些自己喜欢的花草。”

曲灿笑得有些无奈：“你还是问她吧，她一向最喜欢弄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夫人也是为了您看着能开心点呢。”熙春面上流露出忧愁来，连忙扭过头遮掩了去。

“她若是每日少哭哭啼啼些，我就很开心了。”

曲灿又想起什么，扭过头来认真对她说：“她怎么就不信呢？你也听见了，父亲前几日跟我说，他寻到了神医，一定会治好我的。”

“可是……”

曲灿也没有生气，好脾气地道：“爹一言九鼎，绝不会空口无凭，我信他，你也多劝劝我娘。”

熙春面上勉强浮现出一点笑，也不知是不是真信了，顺着他应了下来。

曲灿见此也高兴了些，又问道：“我昨日听嬷嬷说，二哥回来了？”

“少爷！”

熙春连忙打断他道：“您还是少提二少爷吧，老爷听见了，必定要迁怒于你……”

曲灿心知熙春是为了他好，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可他毕竟是我二哥啊，前些日子他突然失了踪迹，眼下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又遭罪成那幅模样……”

他几个月前坐上这轮椅以后便少出得院门，几位兄姐轮着来探他，却一直不见二哥，他问过，母亲和熙春皆讳莫如深，不愿告诉他。

前段时间他听见家里的下人们在背后说闲话，才知他二哥是被关了起来。

他们都说，曲岚不知羞耻，与父亲的侍妾私相授受，同那侍妾在她院中厮混之时竟让人发现了，捅到了父亲那里。他被行了家法，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在，大夫人跪下求情才得以转而被关在院子里思过。

数天以前他突然失踪了，府里的人有的说他逃了，有的说他自缢在房间被抬出去丢下了山崖。

可曲灿心里明白，他二哥干不出这些事。

他自己虽自懂事起便总由父亲亲自带在身边教习，与诸位弟兄并不亲厚。可大哥早夭，曲岚便是长兄，幼时也抱过他背过他，让他坐着肩膀带他下山看过好多次集市灯会的热闹。

那个人温柔却软弱，对父亲又敬又怕，又怎敢做出这些事情来？

这期间他试探着在父亲面前为二哥说过几次话，皆被狠狠训斥一通，也不怪熙春不准他再提。

熙春仔细瞧着曲灿脸色，见他似乎又回忆起什么来，想了想转了个话题道：“少爷可还听说，这次是肖家公子送二少爷回来的呢。”

“怀瑾哥哥？”

果不其然，曲灿的眼睛瞬间一亮。

“他来了为何不来找我？”他脸色又突然黯淡下去，“也是，我现在这个模样，的确没什么好见……”

熙春忙道：“肖公子才到

两日，许是有什么事，忙完了定会来看少爷的。”

似乎是印证她的话，此时一个仆役快步行过来，对曲灿行了礼道：“少爷，肖公子和秦公子在院外，说是想来看看您。”

曲灿自是欣喜，忙道：“我与他哪里用得着如此见外，你且请他们直接进来，说我行动不便，还望他们见谅。”

不久，曲灿便看见一深蓝色衣袍的人远远走过来，抢先笑道：“怀瑾哥哥，说过多少遍，你怎么又穿这种老气衣服，你家名下那么多成衣铺，也没个人来劝劝你？”

肖怀瑾走近了好生看了看他，才严肃道：“没大没小。”

虽是教训曲灿，他语气里却相当柔和，并无半分怒气。

曲灿想来是知道他不会怪罪自己的，随意笑着告了两声罪，倒也不再继续玩笑了。

曲灿这才注意到肖怀瑾身边的秦玉，见他看上去是个少年模样，一身利落清爽，不由多看了两眼，笑道：“想来这就是我那位……好像称嫂嫂也不合适。”

他没办法站起来，不过还是尽量弯腰，拱手对秦玉好好地行了礼：“我称一句秦兄可好？我身体不好，失了礼数，还请兄长莫怪。”

秦玉对眼前这个小少爷印象极好，他本以为曲灿自小备受宠爱，定是个骄纵脾气，又或者是个只知道练武的小呆子。却没想到分明年纪与肖怀瑜差不多大，却已经如此进退有度了，怪不得众人待他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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