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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起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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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姣听说过很多很多关于顾大帅的传说。当时她还在出云国内,林俊阵亡时,不满十六岁的顾将军被妖魔化,出云军形容他修罗现世,以显得出云主帅在百万军中被取首级一事合情合理。

林姣也去寻过顾大帅的画像,画中人身形欣长,银甲红氅,手中那柄著名的寒月刀闪着寒光,气宇轩昂。

只有当见到真人时,方知那些传说和画像都是虚的。眼前的人披着松垮的外袍,正在台案前凝神写字。他听见有人进来,抬头,露出极其精致漂亮的一张脸,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更增添几分颜色,明亮的眶子里没有一丝戾气。

他只有十八岁,连年伤病折损了他的阳刚,使他看起来更像个未长开的少年,而那眼睛又分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便是夺去兄长性命的仇人么?

顾骓站起身来,他腰伤未痊愈,不敢使力,起身的动作看起来笨拙无比。后宫里有的女人只有皇后一人,他丝毫不疑惑来者的身份,开口道:“皇后娘娘金安。”

林姣扫过顾骓身后并排的两张台案,顾骓方才坐的地方是从全境送来的军报,而另一张桌上则是堆积成山的奏折。她早已听闻如今皇上和大帅都在紫宸殿办公,心中冷道:“好一个军政合一,亲密无间。”

可脸上还是堆砌出笑意,回道:“大帅安好,不知身上的伤可有养好?”她好不容易抓到皇上不在宫中的机会,才有机会闯进紫宸殿来看一眼传说中的战神。但凡皇上在宫中,都会将紫宸殿这一方院落保护得极好,林姣几次提及要过来看望,都碰了钉子,皇上分明是不愿大帅与皇后有任何纠葛。

“已经无恙,谢娘娘关心。”顾骓道。

林姣上下打量着这谦和的年轻人,他沉静得没有分毫漏洞,仿佛生来就是如此云淡风轻,如一阵熙和的春风,贪嗔痴在他身上都寻不到。

真不好对付。

“你怎么来了?”伴着一阵疾烈的脚步声,皇上摔门进来,看着相对的两人,脸上一半是焦急一半是愠怒。留顾骓在紫宸殿,他唯一怕的就是林姣寻衅,给顾骓找不痛快。他这是得到魏公公报的信,才赶紧回宫。

“我本想来看看看望皇上,可惜时间不赶巧,正逢顾大帅在,刚才和他聊了几句。”林姣捧上早已谋划好的说辞。

“今后有事找朕,让宫人来通传一声就好,朕自会抽空去看你。”顾夜亭当然不信林姣的鬼话,不假辞色断了她后路,“紫宸殿里毕竟有顾帅在,你贵为国母,要自重。”

“是,”林姣无奈领命,道:“臣妾连月未见皇上,又念及自己身为皇嫂,顾帅伤重至此却一点力都出不上,今日不过是思君心切,一时心急才失了礼仪,还请皇上责罚。”

“今日之事就算了,皇后今后还请注意些。”顾夜亭懒得听她的漂亮话,冷着脸扬手让她退下了。

赶走皇后,皇上终于松一口气,不愿再提林姣。他护着顾骓坐下,扫一眼那厚厚一摞新拆开的军报,柔声道:“又坐了一上午么?不是和你说了要注意休息。”

“还好,也没多久。”顾骓心不在焉地讪笑,突然道:“皇兄,我伤也好了,要不还是搬回顾府去住吧。”

顾夜亭方才舒缓的情绪又瞬时紧绷起来,他眼看顾骓康复,最担心的便是他开口说要走。一时间心急如焚,问道:“为何?在紫宸殿哪住得不舒服么?”

“没有,皇兄很照顾我。”顾骓眼波流转,尴尬道:“可皇兄既已成家,皇后才是后宫之主,臣弟理应回避。如今伤已养好,留在这里确实不合礼数。”

顾骓口口声声的“皇兄”、“臣弟”令顾夜亭烦闷难当,前些日子分明是又肯开口叫“哥哥”了的。他本意是拿顾骓为由斥退林姣,没想到反而刺激到顾骓,真是得不偿失。于是口不择言道:“不行!”

顾骓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兄长,想要一个解释。

顾夜亭哑然。握着顾骓手腕的力度更紧,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涌上心头,只化作一声哀叹:“少康,留下来陪陪我吧。”

皇兄,你果然是无论如何都要关着我么?顾骓喉头耸动,心口似乎又疼了起来,这句话终没有问出口,两人方能维持住表面的平和。

另一头,皇后收起了脸上的虚情假意,换上不忿的神色。她出身高贵,又生得绝好的皮囊,父皇宠她爱她,国人敬她畏她,从来听到的只有追捧,只有顾夜亭从头到尾不曾给她面子。

她的青睐、她的美貌、她身为出云长公主的价值,似乎都不值一提,弃之敝履。今日竟为护着顾帅斥退了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而他只是个来养伤的不速之客。这一切都让林姣骄傲的心萌生出异样的情绪。

杀兄之仇和夺夫之恨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把妒火,借着林姣的野心熊熊燃烧。

数日后,皇后三番五次的邀请之下,皇上终于一脸不甘地步入鸾凤阁。

林姣看起来很高兴,亲手为皇上剥开盘里的白果,劝他多吃些,这是寒冬里最好的养生小食了。她款款笑道:“从夏天到冬天,我可算把皇上给盼来了。”

“你找朕所为何事?”顾夜亭并不动盘里的东西,冷然问道。

“皇上可是心情不好?”林姣并不回答,道:“臣妾与皇上是结发夫妻,皇上若非心情不好,又怎会数月避而不见?”

“只是政务繁忙罢了。”顾夜亭饮了一口青茗,出云的茶果然好,托林姣的福,如今宫中不用再为茶叶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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