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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忠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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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骓思索良久,决意出门。

他等了近半个月,兄长夜夜宿在鸾凤阁,并未来找他。顾大帅在寂静冷清的冬夜里,摸索着穿上朝服。他近段都颓在紫宸殿不曾出门,连绑腰带的手都生疏了,没有人帮忙,他花了半刻钟才将那繁琐的衣服穿好,最后在发髻外扣上玉冠,腰间挂上玉佩,打扮妥当,迈步出了紫宸殿。

见大帅出门,殿外值守的宫人面面相觑。那日圣上勃然大怒摔门而去后,大帅处境微妙,宫人们私底下没有少嚼舌根,可圣上确实从未下旨要将大帅禁足。于是宫人们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只得行礼恭送大帅出门。

大帅循着熟悉的路径,直冲鸾凤阁而去。鸾凤阁门口的宫人一时错愕,在月奴的授意下,对已然失势的大帅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皇上和娘娘已经歇息,大帅请回吧。”

顾骓闻言,一言不发掀袍跪下,才对那几个奴才谦逊说道:“罪臣顾骓有要事求见皇上,烦请通传一声。”

门口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魏公公,他看一眼跪着的顾帅,又剐了一眼鸾凤阁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心道顾帅是皇上的心头肉,你们今日随便欺负,今后有你们受的。慌忙自己亲自通报去了。

皇上平躺在榻上,睁眼看着上空雕龙画凤的房梁。他身边的林姣呼吸均匀,云雨过后的疲惫令她困倦,很快入睡,却反过来令顾夜亭清醒。

无论重复多少次,林姣都不会是顾骓。他办事时在林姣身上得不到快乐,完事后也得不到安宁。

他看着林姣日渐隆起的小腹,恨不能一刀捅进去。没想到夜夜云雨,竟伤不了那孩子分毫。

林姣有孕后,大齐与出云的关系确有缓和。想来是林川老儿见两人感情稳定,又有了外孙可以寄托,对女婿终于满意些了,才将悬在国境的利刃暂时收了回来。

孩子是一柄双刃剑。他令顾夜亭夜不能寐,也让他得到喘息,否则他万不敢动戍边军。

“噔,噔,噔。”魏公公轻扣寝殿的房门,唤道:“皇上?”

“何事?”顾夜亭开口问道,毫不介意吵醒皇后。

“启禀皇上,顾大帅在鸾凤阁门口求见。”魏公公的声音穿透房门传进来。

他来做什么?

朕还没有想好要拿什么表情面对他。是咬着邢蓝贪污一事不放,彻底将他击垮,将他拴死在身边;还是继续表面的平和,将手搭在他的七寸上,挟他对自己柔顺。

“皇上?”魏公公见房内没有声音,以为皇上又睡着了,斗胆温声催促了一句。

林姣被吵醒,方才魏公公的话她都听在耳里,这会佯装翻身,顺势将莲藕般的胳膊搭在皇上身上。

陈记商行砸重金布下的局,成功离间了皇权与兵权。林姣在梦里都要笑出声。这些日子她能觉出皇上对她并非真心,可真心抵什么用呢,帝王的心思最难猜,她才不感兴趣。她只要皇上夜夜宿在她这,宠冠一绝,诞下太子,她便赢了。

“朕这就来。”顾夜亭烦闷难当,皇后这一搂助涨了他的决心,语毕便甩开了她的胳膊,起身更衣。

皇上猛然从温暖的被窝里到天寒地冻的室外,冬日的寒意长驱直入,令他不自觉颤抖。他见顾骓直直的跪着,身上华美的朝服衬得他更加俊美,心中再多曲折的心思,都在见到人的一瞬间化作心疼。

他那么憔悴,跪在这不冷么?

顾夜亭连忙快走几步,拽着顾骓起来,道:“快起来,小心受凉。”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见状,方才给大帅甩脸色的几个奴才面色铁青,魏公公看在眼里,好不得意。他能在宫中掌权几十载,靠的无非是懂眼色,不跋扈。宫中权贵更迭,若不小心伺候,一不小心便会开罪了不得的人。

顾骓跪得不算久,只是近来心疾肆虐,身体抱恙,被顾夜亭强拉起来,竟一时站不稳,栽倒在那人怀里。

皇上顺势楼了,冲魏公公道:“摆驾,回紫宸殿。”说罢扶着大帅便走。

顾骓凝神,稳住了脚步,从皇上怀里脱出来,拉开了距离,隔着两步自己走了。

顾夜亭一下没搂住,那人的温度便脱了手。顾夜亭两手抓空,心里暗道,也罢,这里人多眼杂,等回了紫宸殿慢慢来。

两人一路无言,进了紫宸殿。

顾夜亭一肚子的柔情还来不及抒发,刚准备伸手帮顾骓更衣——顾骓心思和手脚都灵巧,就是生活琐事上少根筋。手还没碰到那人,顾骓竟又“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炙热的心忽然冷了下去。他明白面前的人不是少康,而是八十万戍边军的统帅。

“罪臣有过,请皇兄责罚。”顾骓道,“还请放过邢将军!”

顾夜亭漆黑的眶子里透出森然寒意,只问:“顾帅又是从何得知,我没有放过邢将军?”

顾骓自知失言。论调兵遣将,战场杀敌,他敢自称天下第一;可论及心思转圜,他在兄长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事已至此,他关心的是邢蓝的安危,不愿意与皇上在这些琐事上多纠缠,于是继续请命:“邢将军是忠勇爱国之士,军功赫赫,绝无可能贪污!”又道:“如今两国拔剑弩张,不可大意。万万不能折损良将!”

“万万不能折损良将……如今要顾帅来教朕当家了么?”皇上阴笑出声。顾骓多年来不涉政治,不结朝臣,就是存心要避嫌。这些他明明看在眼里,可内心的阴暗仍然不受控制地滋长蔓延,存心找顾骓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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