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醉酒（1/2）

三更，余公公才一路小跑过来通报说顾帅回来了，皇上连忙站起身去迎。今夜皇上一直没睡，连带着侍奉的人也精神紧张。

平心而论，顾骓与旧部出去喝酒，皇上一点也不担心。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惴惴不安的帝王，如今的他更自信，也更豁达；最重要的是，他与顾骓心意相通。

他只是习惯了顾骓在身侧，一个人睡不着而已。

顾夜亭急匆匆的出了悯人居的院门，只见童小栗正扶着顾骓从马车上下来，那醉鬼意识全无，脚腕都是软的，重量全挂在扶他的人身上，累得童小栗满头大汗。

皇上动手把人接过来，顾骓浑身软绵绵的，身上刺鼻的酒气熏得人一激灵。他无奈地冲童小栗叹道：“你们怎么让他喝这么多，忘了他是一杯倒么。”

皇上一脸的嗔怒，反倒将两人之间的寒冰化开了一些。顾骓走后，两人之间一直客客气气的，恪守君臣之礼，很少带着情绪说话。

闻言，广安候讪笑着挠头，道是：“他开心嘛，非要喝，我们也拦不住。”

顾夜亭看了一眼顾骓那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宠溺的原谅了他。

他今天肯定是开心的。他就该是光芒万丈的顾帅，受到将士们的敬仰和爱戴。做那个缩手缩脚，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康公子，总归是委屈他了。

“谢谢你送他回来。”皇上柔声道。言辞间的恳切让童小栗一时错觉，误以为回到了两人亲密无间的少年时光。

他本以为，若顾帅彻夜不归，明日朝堂一定会被皇上搅得天翻地覆。

没想到皇上反而感激他将人送回来，似乎就算顾帅与旧部牛饮，彻夜不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见皇上全无脾气的将顾帅拦腰抱起，那醉鬼的两条胳膊自然的搂上九五之尊的脖子，将头倚靠上去。

生死一场，数年时光，那两人之间也与以前不同了。

童小栗只觉得看得脸红心跳，讪声道：“你快带他进去吧，喝了酒容易着凉。”他酒喝多了舌头打结，忘了叫皇上，还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下次你也一块来啊。”便带着浑身的不自在走了。

顾夜亭叫人打来了热水，亲自给顾骓擦脸擦身。

这么愉快的活他从来舍不得让别人干。

顾骓醉酒的身体泛着迷人的粉红色，可惜性子比清醒时要恶劣得多，不愿意配合。惹急了，便甩手要将人打开。好不容易给他擦完身子，已经把皇上累得一头汗。

顾夜亭又拿来干净衣服要给他换。这比擦身还难，那醉鬼就是不肯把胳膊老实放到袖子里。

“少康，”皇上好声好气的在他耳边劝，觉得任性的顾骓也有别样的娇憨，“快把衣服穿上，不然要受凉的。”说着又去扯他的胳膊。

皇上手劲太大，便惹恼了顾骓。只见他眼睛半睁开，一个侧翻，一言不合便把皇上翻到在床上。不知是因为酒气还是情/欲，那原本清澈见底的眼睛竟也染上了粉红色。

顾骓本就天生神力，平时都注意克制。醉酒之后没轻没重的，这一把顾夜亭结结实实地撞在床上，浑身都疼。

皇上被那醉鬼的眼神镇住了。

那样凌厉的眼神，属于顾帅。

锋芒出鞘，肆意挥洒的顾帅。

那里面汹涌的情/欲，令人又爱又怕。

顾夜亭竟陷进去了。

他总担心顾骓是委屈自己，才肯承/欢。担心那人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一切都是在迁就自己。

这样的顾骓皇上很受用。他看着醉鬼虎视眈眈的眼神，居然开心的笑了。随即浑身放松下来，鼓励他继续。

顾骓迷迷糊糊的下嘴，乱啃一气，手上也不老实，摸到皇上的腰间，大力扯开了龙袍，到丝帛撕裂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两人没有盖被子，一阵寒意随着龙袍的裂口侵袭进来。顾夜亭承受着顾骓的粗暴，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突然有些不甘心。

皇上将强壮双臂撑在胸前，挡住那暴虐的醉鬼。顾骓正在兴头上，突然受阻，不安的要打开他碍事的胳膊，可是顾夜亭也寸步不让，两人较上了劲。顾骓的铁爪死死箍住皇上的手腕，似要将他扭断，抓出刺目的红印来。

“少康，少康……”顾夜亭仍不愿让步，坚持地叫他的名字，试图唤醒顾骓的意识。

顾骓氤氲的框子里闪过一丝清明，手上也稍微松了劲，愿意听顾夜亭说话。

“少康，你喜欢我么？”皇上抓着那一线的清明，小心翼翼问出口。

少康，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以前是我逼迫你，现在，也不过是我求着你。

我好担心你并不喜欢我。

我不愿再糊涂的下去。

顾骓若有所思的表情更让皇上更紧张，难道这个问题他还要迟疑不决么？

顾夜亭的心脏不由得悬到嗓子眼，唯恐听到自己最害怕听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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