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晚上，宋东荣又强迫姜和铃不可描述一番，夜半停歇。
他侧撑着下巴，手指描摹少年眉眼、鼻子、嘴唇、过及胸口、小腹、后腰……冷不丁想起白日里宋杨氏的话，目光好奇的在臀部转了一圈儿。
好不好生养也能目测出来？
宋东荣翻了下资料，两人是在成亲一年半后才怀有孩子，听起来似乎确实不易。
宋东荣害羞捂脸。
怎么莫名其妙想到这个！
连连甩头，宋东荣强迫自己不起邪念，然而眼睛却诚实地盯着白|花|花的部位。
我真是太罪恶了。
宋东荣一边这么想一边再次伸出邪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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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最后一日，大片稻田收割完毕，家家户户开始称斤算量。
村长带头敲锣，从村头到村尾走上两遍，吆喝收粮。
从县城来的粮官已经在村头坐下，手捧茶壶，半阖眼，似乎在打盹。
由身侧一人唱报记录，五六名衙役分站两旁，姜家村所有田民拖着几大袋子吭哧吭哧过来登记交粮。
姜家村村长名叫姜云河，年过四十，皮肤黑黄，一双三角眼吊着透着精明，身材稍显臃肿，因着常年弯腰种田导致驼背，不过精神气儿不错。他拎着锣走近登记处，见此眼神闪了闪，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问好：“何大人您来了？嘿嘿，您瞧，今年老天爷赏脸给饭吃，村民们的收成个个都比预计的要多，想来今年是不错的。”
“不错？”何粮官睁开眼，冷笑一声，“我说姜村长，你当本官好糊弄？你看看这袋交上来的米，个个瘪小尖短，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施肥不及，营养不足。”
“姜家村几十亩上好水田，就产出这么个玩意儿，我倒想问问，到底是你们村民种田能力不行呢，还是故意拿陈米糊弄本官？”
何粮官声音不大，但足够吓到姜云河，他连连告饶，几瞬额前汗珠密密冒出来，“大人明鉴，我哪敢糊弄大人啊，只是今年有十二亩上好水田荒了四月，这，这实在是交不齐数量，只好，只好拿陈米充数。”
姜云河眼神闪烁，表面上急急道：“大人！这虽说是陈米，但也是上半年的产量，绝不是那种劣米可比的啊。”
何粮官眯了眯眼，猛地站起来，他早先一瞥开袋里的米没了白点，心里头火冒三丈，正想发火时却见姜云河神色透着古怪，他略作一思索，突然想起什么，问：“这十二亩田可是近搬来不久的宋家名下？”
姜云河点头，故作为难道：“是的是的，您看这宋家背景颇深，不是我等乡下人能置喙的，我这儿也没法……”
何粮官斜眼看向他，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似笑非笑：“哦？是这样吗？”
何粮官的眼神似乎是看穿了姜云河那些小心思，弄得他一阵心虚。他只不过是想让宋家吃些亏而已，因着前些日子他小儿子在县城当得好好的店铺管事突然被辞退，托人去查才打听到店铺东家居然是宋家，完全不顾及他一个村长的面子！事后也是不声不响，姜云河自然气不过，铁了心想给宋家一个教训。
姜云河硬着头皮，赔笑没出声。
何粮官冷哼，偏偏不如他的愿，“既然是刚来村里的那还可通融，只是这产粮不纯，本官不好向上面交待啊。”一句话三两拨千斤把罪挑到了姜云河头上。
姜云河暗骂奸诈，十二亩良田一点产量都没有居然还可通融？真是睁眼说瞎话！但他表面上却是连声附和：“是是是，何大人说得对。”一边说着，一边去掏胸襟。
淡蓝色的荷包隐隐露出来，何粮官见之与他对视一眼，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心里却奇道不知姜云河什么时候竟和宋家结了怨？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多走一趟而已。
笑眯眯地收下，何粮官将手中小茶壶转了一圈，指着其中一衙役，朗声道：“哎，就你，跟本官去宋家走一趟。”
何粮官声音高了一度，“宋家十二亩良田一粒没交，随本官瞧瞧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被点名的衙役手侧握刀套，抱拳应声：“是。”
两支排队的村民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七嘴八舌小声讨论起来。
姜云河心里暗笑不已，他倒要看看宋家人该怎么交代。
姜云河在前面带路，三人慢慢走至宋宅，他偷偷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何粮官幸灾乐祸，他就是故意徒步走过来的，要知道宋宅可在村尾向南百余米的地方。
衙役重重拍了几下宅门，刘婶儿正在做饭，听声纳闷，这时候能有谁过来，还这么没有礼数？
她打开门，一见中间人穿着官服当即反应过来：“原来是县衙何大人，您里面请。”
何粮官摆足了架子，不动身，“老奴，本官且问你，你家主家可在？”
刘婶儿即知来者不善，而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等一的绝，心中思绪几番翻转面上却不显，行礼笑道：“夫人当然在，夫人正准备前去拜访您，没想到大人您就来了，您先里面请。”
刘婶儿笑呵呵的领着三人进宅，何粮官闻言惊诧，看了姜云河一眼，不动声色问：“哦？宋主家找本官何事？”
刘婶儿回答的滴水不露：“回大人的话，自然是粮食的事了。”
她步伐比平常快了一些，没等何粮官问出什么，便福了福身说：“大人在此稍后，奴婢这就去请夫人。”
说完转身离开，她以最快的速度去告知宋杨氏，然后将茶水点心一一摆上——三盘珍酌坊的精致点心，一壶特制的雪梨汁，皆是姜云河小儿子被辞退的那家店铺招牌。
姜云河一瞬间觉得心有些塞。
彼时，宋杨氏也整理好走出来，未语先笑，“何大人好呀。”
宋杨氏昨日算完卦后顺便去店铺查账，一些细事掌柜的都一一禀报，她当时未反应过来姜泽远是谁，刚刚听刘婶儿说姜云河也来了，便一刹那顿悟了。
像是刚刚瞧见似的，宋杨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姜村长也来了？”
姜云河僵硬的笑了笑。
何粮官目光在两人打了圈儿，最终落在糕点上，不提正事，反而赞道：“这糕点倒是精致漂亮。”
“您尝尝看？”
何粮官点点头，却伸手执起倒满雪梨汁的茶杯，在鼻翼下轻轻晃动片刻，闭眼闻香，后品了一口，说：“香味清淡不俗，味道甘甜不腻，咽下后舌齿留有余香，不错，不错。”
何粮官笑道：“可比本官手中这壶好喝多了。”
宋杨氏接话，凤眸含笑，“您若是喜欢，待会儿给您包上两壶，您要是喝完了可差人去珍酌坊拿，那地儿还离您家近些。”
何粮官挑眉问：“哦？原来远近闻名的珍酌坊是宋家的产业？”
“不过是个铺子而已，不足挂齿。”宋杨氏谦虚道。
何粮官心下计较，不置可否，他将茶杯放下，谈起正事，“宋主家，本官今日来是想问问你名下十二亩良田为何无一粒产量？”
“你难道不知今日是收粮之日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何粮官看了一眼姜云河。
姜云河立即被看了个激灵，登时坐得更加端正。
宋杨氏略沉吟，过会儿，没有说出辩驳的话，而是垂眸自责；“大人教训的是，是民妇的失误，民妇愿意赔偿此次收粮损失，以愿弥补民妇先前无知之举。”
她这么痛快承认，反倒让何粮官惊讶，微微顿了顿，似乎意有所指的说：“宋主家初来姜家村，是否哪里不懂之处才造成如今情况？”
宋杨氏心中微笑，她当然想把姜云河干那些破事说出来，但毕竟接下来还要住在姜家村，她也不想撕破脸。
“何大人，多谢您的体谅，只是这次确实是民妇之错，无意推责，还请何大人公事公办。”
宋杨氏微微低头，细眉轻蹙，略施粉黛的娇颜因着动作显出几分无奈和羞愧，还有一丝无意撩人的美态。
何粮官看得眼睛有些发直，脱口而出：“此次情况特殊，宋主家不必介怀，下次缴足即可。”
一旁的姜云河几乎要跳起来了，凭什么？他费了那么大工夫，还贴了银子！
“大人……”他刚开口，就被何粮官抬手打断。
本来何粮官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但既已说出口也不能反悔，便等待宋杨氏的回应。他以为依照宋杨氏的性格会再次拒绝，不想——
“真的吗？大人，您真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宋杨氏一脸惊喜，满脸都是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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