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结盟(一)(1/2)
谢悠呼马过来,众人搀扶醉道士和罗昭上马,惊雨堂主看见罗昭的伤口血迹仍在渗出,皱了皱眉。
一行人按辔徐行,重回双鹤庄时,心境大不同前,很是懊丧。童瑜安排了两间客房给醉道士和罗昭休养,醉道士言明自己内伤不重,非要赶来大厅问众人双鹤门发生何事。
一番交谈得知,这醉道士名叫灵道子,是江西浮梁观门下,当年曾参与围剿红衣大盗的一恒道人就是他的师父。他与掌门师兄闻暮子同来庐州城贺寿,因天性好酒,担心酒后失态,冲撞主家,有损门派颜面,便独自一人跑到城郊痛饮。那几个流氓少年作弄他时,他不欲理会,没想到童家兄妹和宋沈竟会出现,帮他解围,后来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了。
谢悠问道:“灵道子前辈,那些灰衣人为何要找你的麻烦?”
“昨天你们走后,我就醉倒了。醒来后日头西移,急急忙忙赶到双鹤门。没想到好好的一座庄园,短短几个时辰后变成这样,当时吓得我酒都醒了。我在附近搜寻,希望能找到掌门师兄留下的线索,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今天一早,打算去城里打听消息,哪知刚到湖边,就看到一群灰衣人鬼鬼祟祟的。我疑心他们与双鹤门一事有关,于是俯身过去,想探听他们的谈话,查明来路。不料那个叫满都的高个汉子发现了我,立即出手将我擒住。他们自言从塞外过来,想见识中原武功,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听闻双鹤门聚集了江南豪杰,便来一会。我见这些人神情彪悍,凶神恶煞,不像正徒,何况双鹤门的事一旦传到江湖,人心大乱,不是好事。我不愿与他们多纠缠,直言武林群雄早已离去,他们来晚了。那三个怪客以为我撒谎骗他们,扬言先跟我比试一回。我心知他们是想拿我练手,虽然我武功不济,但不愿堕了江南武林的威风,就跟那个叫满都的家伙打了起来。说来惭愧,我多年沉迷杯中之物,怠于练功,实在不是满都的对手,一到三十招,就被他一掌打中胸口。”
“满都把我打出内伤后,青海双鹰言语间对我多有奚落。正巧这时,魏公子带着属下路过,现下断了左臂的汉子过来,说他们在旁看了半天,打架而已,何必咄咄逼人。鹰七说,我们在这里干架,关你何事,你也想松松筋骨吗?断臂汉子道,我们见你们是武林同道,想等你们罢手之后,问路寻人,打架倒是不必。那个鹰七当真好斗,说想从我们口中打听消息,就得打赢我们,否则我们凭什么乖乖回答你?断臂汉子说,先祖遗训,不得无故在外与人动武,你若不说,我们走就是了。说完,他真就转身走了。鹰七脾气古怪,哪容他轻易离开,从后拔刀砍来。断臂汉子避过他两刀,一路后退,仍是不抽兵器。鹰七叫嚷着,你不拔刀,就是看不起我,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能耐!断臂汉子被逼无奈,只好抽刀招架。满都对鹰八和一群灰衣人下令,他们同时攻向一旁的魏公子及其手下。我内息不稳,气血翻涌间,昏了过去,醒来后,正欲起身,满都居然命人对我射箭,幸好得众位相救。”
谢悠沉吟道:“原来如此。我原先以为前辈与他们动手,是因为他们与双鹤门失踪一案有关,哪知……”
宋依人道:“小师妹,如果爹娘失踪是因为那些怪客,他们哪能这么容易就离开呢?定是想方设法抓走我们。”
其余几人觉得她言之有理,这一回,倒是宋依人想得对了。
灵道子说:“唉,那三个怪客又是杀了魏公子的手下,又是断了那大汉的手臂,手段真是残忍。”
众人心下同说,原来如此,我们差点错怪了魏家堡等人。他们不禁联想,这些塞外怪客心狠手辣,非要人低头认输,否则就要杀死对方,如果童大川、宋谈、文三娘这等侠士都在,岂容他们猖狂。
灵道子问道:“几位除了贫道,还找的到其他门派的人吗?”
谢悠等人摇了摇头,灵道子叹道:“这么说,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要想找出群豪之所在,确实有些难办。”他叹了口气,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谢姑娘,你的那块令牌是何来路,怎会和还霄阁有关?”
谢悠迟疑了下,缓缓道:“我幼年时遭逢大难,得人相救,恩人送了我这块令牌,说可号令还霄阁门徒,不过我从来没用过。”
灵道子喜道:“妙啊,这倒提醒了我,还霄阁的巢湖分舵距离双鹤门不远,阁中三大坛主之一的龙坛主就坐镇在巢湖,我们正可以找他们求助。大家休整一会儿,稍后动身。”
谢悠忽然道:“童公子,你们这次寿宴送贴,是否邀请了还霄阁?”
童瑜道:“自然是请了的。不过不知为何,我只看过他们送的贺礼,却未见傅阁主派人前来观礼。”
灵道子道:“兴许是义军事忙,想等到正日子正时辰才来,岂知遇到众人失踪,说不定他们心里也在着急呢。不管怎么说,今日几位小友的恩情,贫道永不敢忘,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宋依人道:“你没想到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后辈救你,我们更没想到魏家堡的人竟会救我们。”
童璐道:“那个姓魏的哪是救我们,不过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沈翊道:“没有魏堂主设计,塞外怪客有这么好打发吗?还有,好歹断臂大哥也为我们说过几句话,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童璐被他说中,逞强道:“要不是他嘴硬,哪里会被人一刀砍了一条手臂。”
沈翊道:“你为何——”
“他叫罗昭。”众人听到声音,一齐向门口望去。惊雨堂主正倚着门口,阳光从他身后**,照得他脸朦朦胧胧的,似是笼上一层光雾:“我叫魏珂。”
童璐惊道:“你站那里多久了?”
“从这位道长叙说分别之事起。”
童璐叫道:“你来了一言也不吭,就会躲在后面偷听我们讲话,到底想做什么?”
魏珂抬腿走进,说道:“罗昭的伤口有一些烂肉需要处理,我想借壶烈酒。瞧你们说得尽兴,不想打扰你们。”他似乎天生一张冷脸,明明是求借东西,却依旧面无表情,没半点笑意,气势比童家人还足。
童瑜起身道:“院中左侧有一道月洞门,进去后沿着小路穿过一排黄杨,厨房就在尽头。”
魏珂道:“我已去过,里面的酒都被灌了迷药。”
童瑜脸上变色:“什么?这……”
魏珂奇道:“难道你们发现门中人失踪不见后,没有仔细探查这里面的情况?”
谢悠等人一阵尴尬,他们江湖阅历少得可怜,事出仓促,实在想不到许多。
童璐道:“哼,若非昨天你们抓了我们,耽误不少时候,我们怎么会没时间探查?”
童瑜不好意思地说:“爷爷和二叔都喜欢喝酒,所以门中建了一个酒窖,那里的酒,应该没有被动过,我这就带魏公子过去。”
魏珂看了童璐一眼,随着童瑜去了后院酒窖,果不其然,这里的酒尚未下药。他取了一小壶酒,又跟童瑜借了些纱布,将酒烫了一遍后,来到罗昭歇息的客房中。
罗昭躺在床上痛哼,见到魏珂推门进来,作势起身,魏珂皱眉道:“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罗昭只得从命躺了回去。
魏珂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巧短匕和金疮药,用热酒浇过,帮罗昭把烂肉割下,敷上伤药。罗昭紧咬牙关,不发一言,魏珂手法熟练,极有耐心,整个过程十分安静。
裹好伤后,魏珂用手帕擦净了手,说道:“罗舵主,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休息,胡舵主那边我来联系。”
“是属下不力,让堂主多费心了。”
魏珂摇了摇头:“不力的岂止是你,还有我。如果不是敌不过那三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他们走,他们今天,可是杀了我们九个弟兄。”
“堂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有一些疑问,外面那几个人或许能帮我解答,暂且先跟着他们。”
“外面?他们愿意吗?我是说,有老堡主遗命,加上这些江湖人对魏家堡的成见,他们恐怕不会……”
“他们现在和我们一样失去了重要的人,毫无头绪,不答应也没办法了。”
“听堂主所言,似乎已有打算?”
“没有。”魏珂叹息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只能先从双鹤门查起。”
“堂主,那位姑娘持有还霄阁的黑铁令,或许可以……”
突然间魏珂脸色微沉,罗昭心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堂主请宽心,我们一定会把小姐平安带回来的。”
魏珂凝视地面半晌,低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煎药。”
“堂主!”罗昭忽然叫住了魏珂。
“什么事?”魏珂微微侧身,问道。
“今日那三个恶贼下手狠毒,堂主若是日后遇上,小心为上,切莫硬拼。您不要忘了,您不仅仅是惊雨堂主,还是魏家堡的少堡主,未来堡主的担子可是要交到您肩上的啊。”
魏珂不置一词,缓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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