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未雨,梨花先雪1(1/2)
已至夜晚,蓬莱岛亮起万千灯火,更甚白日辉煌,光是宫殿顶上镶嵌的那一枚硕大的夜明珠,光辉不必星月失色。
岛周围布了结界,将它与外界隔绝开来,外人进不得,凡人瞧不得。
没有驾着云,停在结界外道:“蓬莱岛我是入不得内了,便送你到这了。”
“不急,非逸片刻就来。”我拉住他,甚想让他见见非逸。
谁知他摇摇头,帮我把被风吹皱的衣服抚平整:“卿棠那丫头又在闹腾,我回去看看她,你等我来接你。”
“啊!我也许久没见她了。”我点点头,理解他这个老父亲的不易。
没有却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好见的!少添乱就行了,若不是......”他看着从岛内往这边跑来的人,把接下去的话咽了回去。
我却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似得:若不是看那丫头修炼成形,早就把她捏碎了,省的整日胡闹。
“素闻蓬莱岛不喜外人接近,我便先走了。”他朝我笑笑,回头看了眼非逸,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刚刚那人谁啊?瞪我干嘛?”非逸刚站到我面前,撇撇嘴不满道,“妖气也太重了吧!”
我猜没有必定是故意的,之前那一路上他的妖气明明收敛的所剩无几来着。
“妖王的朋友,助我点化的。”我十分简洁的说明了他的身份,否则非逸又得唠叨缠问许久。
“你这下凡这么久,点化的如何了?”他将我带至宫殿,我亮出仙身,也省的旁人探究。
“别提了!”提到这事,我觉得甚是丧气,“也不知可是我脱离这凡间太久,竟瞧不透,也看不清这凡人妖怪了,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痴!我这一路上遇见的净是这样的。”
非逸勾勾手,小小年纪年少老成的皱起眉来:“那你可曾想过......”他停下脚步,四周看了下,样子颇为神秘,压低了声音道,“你遇到的为何尽是这些情情爱爱的?而非什么修炼不善,误入歧途的妖?”
“自然想过。”我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只可惜仍不知缘由。”
非逸与玉帝素来亲近些,有些话我自不便同他讲,他有些事怕是也对我藏着掖着。
不知这次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来。
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旁隔两步便在两旁各镶嵌着一颗珍珠大小的夜明珠,路口处摆放在石柱上的就更大些,纵使黑夜,也亮的犹如白日。
小径尽头有处延伸至湖中央的凉亭,凉亭用的是玉石描金,甚是奢华。凉亭中间摆放着一套石桌石凳,石凳上坐着一人,背对着小路,看不见面容。非逸顿时丧了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拉着我的袖摆就朝另一条小道上走。
我连个声都没来得及出,又被他顺手捂住了嘴巴。
我朝他连眨了数下眼,表示询问。毕竟听说老岛主出去云游了,才把他从天庭喊回来的。
“连忱!”声音甚是清冷,明明毫无情绪,却凭空能听出几分怒气似得,“听说有客人到访,我已在偏殿中设了酒宴。”
“不必......”非逸嘟囔出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招待不周,仙君勿怪。”刚刚还在亭子中间的人,眨眼间便走到我的面前,只见他微微颔首后,朝我做出“请”的手势。
之所以说他是走到我的面前,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是走来的!在非逸刚刚说出两个字的时候,这百步的路,他便走完了。
“多谢!” 我朝他回了一礼,率先走着。非逸不情愿的跟在我三步之后,只偶尔出声提醒我方向,安静的不寻常。
那个男人跟在非逸身后,更是一言不发,但却教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我回过头,恰好无他四目相对。他体型修长,身着一件墨绿长衫,腰间挂着一件白玉月牙坠,系着红色麦穗。如瀑般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半挽着,更添了几份阴柔。
只是那张脸却甚是邪气——青眸竖瞳,左眼眼尾处有道拇指长的伤疤,细长,却分外殷红。一张过分精致的脸庞上,毫无血色的双唇勾起一抹浅笑,隐约可以看见嘴角处细长的獠牙。
原来是个冷血动物,难怪周身都阴气沉沉的!
我手执落宵,更生出几分意趣。
入了偏殿,屁股刚落座,非逸便委屈巴巴的凑上来,眼神紧紧的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雁秋,你快想个法子把我带走吧!”
老岛主出门云游,接了儿子回家,却又找了个人时刻看着他。我寻思他刚回来时是不是惹了什么事?
若我将他带走,岂不是得罪人?
只是看着他那一脸分外急迫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毕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能有什么法子?”
“管他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就行!”
“怎么?岛上呆着不舒服吗?”人还未见着,声音便先从外面传进来了。
非逸没敢吱声,估计是没想到他听觉会这么好。
我深吸一口气,酒香浓郁,一下就把我的馋虫给勾上来了。
那人单手托着托盘,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间走到我身侧,说道:“仙君尝尝。”话虽是对我说的,眼睛却是微微半眯着,看着非逸,“岛上比不得外面,仙君以为呢?”
我自斟一杯酒,干笑两声道:“在外宽阔心胸视野,在内修身养性凝神,皆好,皆好!”
“仙君言之有理,弗野受教!”他言语轻佻,无丝毫谦逊之意,“连忱素来记挂仙君,想来必定有许多话要说,失陪了。”
他偏头给了非逸一个眼神,伸出的细长的蛇信舔了舔嘴角:“仙君是贵客,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莫要麻烦仙君。”
“是。”非逸朝他行了一礼,声音洪亮,吓得我手抖,将杯中的酒洒了一半。
“弗野?”人走了已过一盏茶的工夫,非逸仍旧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这名字甚是耳熟啊!”
“唔。”非逸低声应道,想了一会才挨着我坐下,只是那模样瞧着有些局促不安。
“放心吧,早走远了。”我安慰他道,至于是不是真的走远了,自然是胡扯的。
非逸听我这么说,才长舒一口气,挺得笔直的身板霎时放松下来,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看着我手里的酒:“你若是早来一个月就好了。”
“早来一个月,就能带你出去了?”我放下酒杯,难得见他这般模样。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非逸连忙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替我斟酒。
“少岛主,先生让我过来伺候着。”声音甜美,是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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