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2）

可彭飞羽却“恩将仇报”，千方百计“陷害”自己的恩人，入了这局中。若他只是父，哪会坑陷自己的孩子。但他在为人父之前，当是为人臣，为天下百姓之将，季衍之才，不可放任自由，当为天下所用，当为圣人所调遣。为此，他就不得不狠下心，当个歹人。

入了这朝廷，哪还由得你，为父只能保你一命，至于旁的，仍需看你自己。

季衍不是黄口小儿，她当然知道彭飞羽那番话，看似郑重，实则心眼十足的敷衍，朝堂，若是他能左右得了，那么先前他也不会落魄至斯。

她有她的江湖梦，但也要有江湖，她才能闯荡。彭飞羽说得没错，若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哪来的江湖。自古人心都是不足的，北野，边陲小国若是攻克下泱泱大邦的曜国，此等开疆辟土壮举，北野会就此满足吗？会收手吗？

显然不会，泱泱大国国富民强的曜国都能被攻克，余下四国，岂不是囊中之物。趁着士气正盛，一鼓作气吞并四国，称霸一方，问鼎天下，敢问哪个枭雄豪杰不想一统寰宇。人之贪婪本性，有一便会想着二，一而再，再而三，欲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此为一则，其次，她需要彭飞羽的助力，为她寻得林兰雪等人，乃责任感所归，注定了她不可与彭飞羽为敌，此为二则。另外，她晓得，她空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学傍身，却无一造的了册的身份，除非隐姓埋名不问世事，若想闯荡江湖，简直痴心妄想，总不能梁山君子般跳来窜去的，行事终将诸多不便，遭人猜忌，牢狱之灾更是迟早的事儿，此为三则。

“人再怎么向往自由，也是更多的身不由己。”季衍谓然叹道。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叹息，彭飞羽约莫明了她的心情，他学着季衍的样子伸出了手，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相击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厚重的声响，看似随性简易，实则千金之重。

“君子一诺。”季衍沉声道。

彭飞羽毫不犹豫地接道：“定当允之。”

季衍收掌，抱拳行了一礼道：“望大帅不忘今日之言。”

彭飞羽刚劲有力地抱拳，他身上那身沉重的盔甲，飒飒作响，他向着季衍回了一礼道：“希冀吾儿为国为民而浴血沙场。”

一大一小两只千年狐狸修成的精，一来一往都算计着对方。还真是有父子相。

“二娃子便跟着我，义父以为何如？”季衍可没忘记瑟缩在一旁企图掩盖自己存在感的某个孩童。

“由你。”彭飞羽看都不看季衍，他就算不同意，按照季衍的性子，也会执拗的跟他对着干，说好听点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只是告知他一声，江海跟在他身边。好不容易让浑小子上了贼船的，哪能为这点小事，而心生龃龉。自是该由着他，季衍有分寸，没分寸，派些人盯着这小娃娃便是了，黄毛小儿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掀起大风浪？

忽地彭飞羽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子行六艺如何？”

“礼乐射御书数？”没记错的君子六艺，该是这六项，季衍蹙眉不确定地反问道。

彭飞羽点了点头，道：“于我等武将而言，射御与六艺外的另一项骑该是精通。”

“不会。”季衍干脆地说道。

彭飞羽愣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道：“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五射技哪项较为擅长？”

“我说”季衍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声音道：“全不会，我连弓都拉不来。”

彭飞羽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忍着怒火，和颜悦色地道：“六艺中，你可有会的？”

季衍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狡黠道：“全部，不会。”

彭飞羽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琴弦应声断裂开了，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的青筋乍现。对付季衍，态度不能过于生硬，她吃软不吃硬，强硬的态度，只会引起她的反感与敌意。

“明日起卯时于校场练习骑射，晌午过后到帅帐寻我，习兵法。”彭飞羽不再与季衍多说，直接替她做了安排。

“那你可识字？”许是被季衍的出其不备给吓到了，彭飞羽旋即反问道。

真当她是白丁啊，季衍冷笑几声，不满地道：“认得大概。”

彭飞羽这才舒了口气，还好，不是空有一身武艺的莽夫，不然还要从断文识字交起，过于耗费心血。值此两军交战之际，哪来的闲情教她断文识字。

“如此，便照此执行，我会命燕歌教你射御，他是个中翘楚。”彭飞羽在季衍脸上没看到过抗拒与不满，才放心地一锤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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