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2）

良久彭飞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民女乃灵阳昭家之女。”景绪风抬起头对上彭飞羽，半是恭谨地道。

“灵阳昭家！”彭飞羽倏然瞪大了双眼，踉跄地跑到景绪风面前，扶起她，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景，日光也，浊明外景，清明内景。明，从日，日月照耀；昭也，通也。昭，日明也，曜也。

灵阳昭家才是曜国的正统，至于为何当今端坐于曜国那方龙椅之上的人姓穆，那要从一件旧闻开始说起，昭家先祖后世称之为曜高祖的昭晏自乱世之中横空而出，在那代执明相助下，推翻前朝暴政建立了曜国，当时尚未有北野，曜国疆土北至如今的北野，南至肜国孟业居五国之首。

其后几代帝王励精图治，直至曜厉帝即位，这位君王如同他的谥号般刚愎自用、喜怒无常、扶邪为正、暴虐无度且好色至极，朝不朝国不国，民不聊生。至其弟昭尤揭竿而起，夺北部几道，改姓氏为晏，取自曜高祖昭晏之名，称帝一方，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攻城略地。

然尚未攻下北河，厉帝为其嫡长子昭崇所弑，举国哗然。昭崇之贤，天下皆知，本消极应战的将士听闻昭崇之举，奋勇顽抗，一时间晏尤兵败如山倒。

他见大势已去，鸣金收鼓，自封为帝，侵占他攻下的曜国北部疆土，建国北野。

而昭崇弑杀厉帝，平定内乱后，拂袖归隐而去。其后几年，厉帝几位皇子为争皇位厮杀不断，最终皇位落入尚在襁褓中的黄毛小儿之手。

因其尚不能言语，由其母，穆遥月所把持，大权一时旁落，后穆遥月废少帝，自己登基为帝，改少帝姓氏为穆，幽禁宫中，却未改国号。

穆遥月在位仅三年，为其弟伊武侯穆遥游所弑，后扶持废帝重新登大宝，但不改其姓，令少帝娶其女为后，诞一子后鸠杀少帝，立其幼子为帝。

至此曜国正统更姓为穆，昭氏一族流落灵阳。史书至此改写，开国至今帝王不再姓昭，而姓穆。

彭氏一族有从龙之功，彭飞羽贵为彭氏族长，乃世上为数不多知晓此等皇家秘闻之人，他听少女说灵阳昭氏，当下便急着求证了。

灵阳昭氏，怀安太子昭崇之后，曜高祖嫡系后裔，曜正统也。

少女自袖中滑出一块玉佩，玄黑天罡玉，上刻一轮玄日，下刻五条腾云驾雾的龙，玄日之下五龙托起一个昭字，玄黑者水德也，曜之帝王所用色，龙纹帝王也。

玉佩不大，正好能端放于手心，彭飞羽仅一眼，便确认了少女的身份，他向着少女行了君臣大礼道：“臣，见过昭氏族人。”

景绪风赶忙托扶起他道：“彭帅使不得，礼重了，折煞民女。”

“您乃昭氏一族之人，受得。”彭飞羽拂去她搀扶的手，固执己有地道。

正在他二人拖拖扯扯之际，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你一把年纪的还有这种兴趣爱好啊。”满是嘲讽的话语，不留情面的直刺彭飞羽。

这熟悉的腔调，彭飞羽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是谁了。六国之内除了他那些个仇敌们，在这镇北军营中，只有一个人，胆敢对他不敬。

“子行你这是对为父该有的说话态度？”他故作凶狠地回过身，为正自己身为人父的尊严训斥道。

彭飞羽的责备之言脱口而出后又想着有外人在，恐损了季衍的颜面，遂掩饰般半是关心半是敷衍地道：“不是让你前去应对……”他的话还没说完，逆光而立的季衍将双手提着的两坨黑漆漆的东西丢了进来。

伴随着一声清亮的闷哼与另一声凄惨的叫声，彭飞羽这才看清她丢进来的赫然

是两个人。

不止他看清了，他身旁的少女也看清了。尚来不及打量来人，她焦急地扑了上去。

“凫雁。”

景绪风扶起先前闷哼一声的人，关怀的上下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势。

“只是劈晕了而已，没有别的伤，刚丢那一下，足够她醒过来了。”仍是不着调的语气，带着些许轻浮，似是一个纨绔子弟，“大帅有时间在这溺死温柔乡，差点被人偷家了都不知道，说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倒也没错。”

彭飞羽习以为常季衍的说话方式，本意不坏只是冲了些，虽有些气恼她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他面子，但他听出了少年话语中的担忧：“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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