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2)
“自古以来,为人臣者,凡是辅佐君王上位之人,哪个不落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我自认为俗人一个,没多少远大抱负,只想着花前月下,当然是小命要紧。”季衍半是打趣眨眨眼道。
闻轻逐端起季衍斟上的茶,抿了一口道:“你又是何苦,不怕她来日以此为由,让你身陷牢狱之灾?”
“无妨。”少年一笑置之道“试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故此又何惧之有。再者也要看她有没有本事能困住我。”
季衍拂袖而立,她身上的那股子张狂劲儿一瞬间显露了出来,少年意气风发,全然不将权贵放于眼中。一身的铮铮傲骨,上不愧天,下不愧苍生。
“你适才掷酒又是何故?”闻轻逐问道,他在屋中听得响声,猜测过她此举的用意。眼下询问只不过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罢了。
季衍盯着长戟上未干的酒渍道:“无甚,看到只虫儿而已。”
她避而不谈,闻轻逐已明了她的用意,遂不再多问,与她简单交谈了几句,将彭帅的叮嘱转达给她,无外乎切不可意气用事之类的话。
诸如此类令人听了耳朵生茧的唠叨话,季衍一向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她知晓便宜义父关心她,可她实际年龄也是过了二十好几的人,在社会上爬摸滚打过,哪会天真如斯。在边关是一心求武,无拘无束,天高地阔任她驰骋,而今入了京,一言一行都有人瞅着,跟脑袋搁在断头台上无二,稍有不慎,高悬在头顶上的铡刀可就落了下来,小命玩完儿,她自不会马虎。她惜命,没命怎得行侠仗义浪荡江湖。
她骤然发难将长戟架在储君命门上,为的只是逼出她的真实用意,若一国太子真的是仁善贤明之人,自不会计较她的无礼之举。太子殿下有容人的肚量,她很乐意接住殿下抛来的橄榄枝。反之,太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她立马毫不犹豫的投靠其他势力。
而后掷酒,是无意中瞥到了林兰雪藏于按在戟杆上的纤纤玉指间那一抹异色罢了。
好在林兰雪是个聪慧的人,听出了她着重说的真意二字的含义,不再使小手段。她只是一个会纸上谈兵的中医药学生,这次只是运气好,可保不齐她下次还能有这运气,正好看到林兰雪下暗手的。
季衍舒展了**子,兴致高涨地道:“先生,我观今儿是个好日子,我们夜里带壶酒,到城外的枫江边上赏月吧。”
闻轻逐不好打断的兴致,却怕她惹事儿,不得不提醒她道:“京中不比北地自在,京中有宵禁,子行勿要忘了。”
“嗨。”季衍轻拍了下闻轻逐的肩,双眼放着狡黠的光,一肚子坏水般地道:“宵禁只管的了城内人,哪管得了城外,再者说那也要被他们逮到才能算违反禁令不是。”
她脸上的神情别说有多得意忘形了,就差直接写上,有本事来抓我啊,几个大字,来彰显她的有恃无恐。
在闻轻逐无奈的笑容下,季衍头头是道的细数起赏月的计划。
有人欢喜,有人便会忧,玉琼宫殿中的香炉添上了一波新的熏香,不似龙涎香的霸道,温和淡然的清香沁人心脾,与殿中那位的作风背驰。
陆雨濛阴晴不定的兀自思忖着,她身前躬身而立的少年太子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她似是习惯了这孩子与她不亲,总是勤勉有礼的谦谦君子模样,冷冷冰冰没有一丝人味,像极了器物。
“那个明威将军只要求这两点?”陆雨濛嗤笑着道。她本已下了杀心,不能为她所用之人,且还知晓东宫秘辛,此人若存于世,定当有碍她们的筹谋。翎竹彭氏还是块难啃的骨头,她早就放弃招降,岂料彭氏一族的义子竟云淡风轻的提出两点贻笑大方的小要求。那名少年是真的心思单纯还是居心不良,有待商榷。
“是,儿特来问过阿娘意见。”穆维誉低敛了眸子,行着礼的手往上抬了抬,宽大的锦袍,遮挡住了脸。她回宫后换了身服饰,一切遵循礼数,规规矩矩。
确信了真有人掐着一国储君的“命脉”跟她提如同尘埃般渺小的要求。陆雨濛一瞬间收起了不知所措的茫然,沉稳地道:“九郎自行拿捏就好,何必过问吾。”
“儿,想应下。”穆维誉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陆雨濛有一刹那的犹豫,须臾后她沉着嗓子道:“便如你所愿的去做吧。”
陆雨濛亦想孤注一掷,多年韬光养晦、步步为营,军中一块她仍是无法插手之地,若得彭氏义子为伍,如虎添翼,那么她的计划能早日提上来。
穆维誉应了下来,又与陆雨濛交谈了会儿朝中琐碎之事。
“四郎最近可有异动?”陆雨濛问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