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第五章

电梯停在六楼，钱书南挤着人群出了电梯，手机震动好几下，医院人很多，他环顾一下四周也没找到空位，只好靠着墙斜站着，脑子里有种被抽了芯的痛，噪音此起彼伏，他没心思回复沈银海，闭眼休息。

沈银海却又打了一个电话，他只好摸出手机，接了，没说话，电流音充斥着耳廓，沈银海开口说：“你回家了吗？”钱书南摇摇头，睁开眼，往洗手间方向去，那边安静一点。回答：“回了。”又按了一下马桶，发出了冲水的声音：“在厕所。”

钱书南现在从来不告诉沈银海自己生病。刚开始异地的时候，钱书南会如实的说自己病了在医院，沈银海听了会比他还难受。有一次病得严重，三天躺在床上没回公司，沈银海知道了直接买了当天的机票飞回来，照顾他。等他病好了，钱书南问他：“有没有耽误你？”沈银海不会撒谎，连这种只用说“没有”两个字的谎也说不好，钱书南看出来他应该是耽误了学业，又问了一次，沈银海才说：“比赛没去。”两人对视许久，钱书南垂了眸，他觉得自己拖累了沈银海，尽管沈银海一直在说没关系。

之后钱书南再也没说过自己生病。

“我今晚有一个预赛，所以可能会有段时间不在线，你早些睡。”沈银海听见水声，挑了挑眉，钱书南以前似乎不会把手机带进卫生间，或许是着急接电话，一想到钱书南急忙提起裤子拿手机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他又笑了，“对了，你今晚吃什么？”他扯了扯家常，钱书南缓缓叹口气：“吃什么都一样，你不在，我不过一荤一素。”

“你还是吃好点。我元旦打算回去。”沈银海接过话，兴致勃勃，“我们去看烟火好不好？我打算买两张游轮的票。”钱书南心里暖了暖，可精力不允许他太激动，只平淡地说：“好，别破费。”

“我拿了奖学金就不破费了。这段时间忙论文和课题，你呢？你忙吗？公司清闲吗？”

钱书南喜欢听他讲他和他的学业。他回答：“加油啊。我过段时间公司季度检查，有点忙。”

“怪不得听你的语气有点疲惫。别太累了。”沈银海的声音沉下去，“你身体本就不太好。”

钱书南眼睛红了红，笑着说：“你别熬夜才是。”他偏头看了眼远处的候诊名单，又道：“我，我去做饭了，先挂了。”“好。”沈银海轻声说，“我爱你。”

电话挂断，钱书南放下手机，看到了沈银海刚才发来的消息，是关于如何让他出门不忘带手机的小贴士和方法，最后沈银海附上一句：认真看，做笔记，不定期抽查。钱书南被他逗笑了，可笑起来扬起的眉毛扯着脑瓜疼，他又望了眼候诊名单，自己的名字往上跳了跳，就立刻去了。

测完体温，才知道自己发烧了。领了药，已经是六点钟，每次到医院看病都会折腾到很晚。偏偏这个时候乌云聚了起来，以前每天都带伞，今早看这阳光灿烂，想着天气会好，却还是在傍晚下起了雨。就好像很多事情有美好的开始却不一定有一样美好的结局。

钱书南叹口气，只好坐在医院一楼，望着细细密密的雨，等它停歇。

天空很阴沉，钱书南撑着脑袋，目光空滞地看向大门撑起伞进进出出的人，结伴而行的人。一个人安静下来就会很想念沈银海。

手机铃响了，他一时半会没反应，隔了几十秒，等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已经自动挂断，不过随后又响了，他划过屏幕：“夏启文？”他有些疑惑，夏启文这时候打过来做什么。

“嗯，是我。你还在医院吗？”夏启文问。

“在，怎么了？”

“是第二医院吗？我记得这家医院离公司最近。”夏启文又说，钱书南迷茫道：“是啊，怎么了？”“我顺路经过，可以载你一程，下雨了你没车也不方便走吧？”钱书南听他说这话，感觉有丝诧异：“啊？不用麻烦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别介意，我就在门口准备开进来，反正顺路。”夏启文笑了几声，钱书南心情复杂，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拒绝，夏启文又说：“你现在在哪？我车子停在风雨停车场，我去找你还是......”“我现在过去吧。谢谢。”钱书南立刻说，以免夏启文又来找自己，太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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