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钱书南肚子叫唤好几声，他很饿，饿得有点反胃，只好又拿过手机，黑暗的房里投出一点荧光，他看了看微信，沈银海在半小时前告诉自己他在吃饭，八点准备去预赛，钱书南很想他，看到消息不自觉地流了眼泪，模模糊糊地回了句“加油”，再看看时间，七点多，沈银海应该不会回复，所以钱书南又发了一句：我好想你。

他盯了几秒聊天壁纸，是和沈银海大学毕业合照。沈银海这种人总不能正儿八经地照相，随手抓拍他会很好看，一旦让他站在原地特地照相，他就会浑身不自在，笑得也像个二货，八颗牙齿全露出来。钱书南看着轻笑一声，手机随着晃了晃，他退出了界面，点了份外卖，又伴着窗外隆隆雷声睡去。

钱书南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可被外卖电话吵醒时，才发现自己不过睡了十分钟，外卖来得有点快，他心想。

匆匆下楼拿外卖，走之前带了把伞。小区不给进外卖，他只能去门口拿。雨下得大，即使撑了伞也依旧溅湿了裤脚，贴在脚踝上有股刺人的凉意。他又猝不及防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头晕目眩，手里外卖没拎稳，掉落在地。

他盯着那个打湿了的袋子，盯了好几秒，要去捡，却看到一只手替他捡了起来，他下意识想到沈银海，猛地抬头，才发现是夏启文，也是啊，怎么可能是沈银海，他现在在比赛。心里抽丝一般，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有愁闷。

“里面没洒。”夏启文肩膀和侧着的头夹住伞，腾出两只手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塑料饭盒，笑着递给他。

“夏启文，”钱书南垂眸接过，“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雨下得大，你赶紧回家吧。”夏启文避开了这个话题。钱书南又看了他好几眼，从他身边走开了。夏启文回到车里，发着呆，重新开了暖气，他才开走。他很担心钱书南的情况，想去照顾，却又觉得可笑，他连照顾钱书南的资格都没有。尽管这么想，他也没有放弃过，他很喜欢钱书南，从一开始就喜欢他身上那种脱俗的气质，坚强的心态，似乎钱书南从不去向周围人要求什么，不论工作还是生活总是一个人扛着，夏启文想替他分担，想帮他，安慰他，想抱抱他。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要做卷子。”沈银海心情愉悦，语调轻盈地对陈尹航说。和钱书南联系上以后，他的烦闷散去，考完试，和陈尹航去饭堂吃宵夜。

“预赛不做卷子难道直接给你一堆仪器直接实验？二货。”陈尹航翻个白眼，吃一口菜，“经费不够的嘛。”他看一眼沈银海，沈银海又在看手机。他无奈说：“沈哥，你什么时候跟我吃饭不玩手机？”

“我在回一个消息。”沈银海笑眯眯的，依旧在看。连筷子都放下了。钱书南说，他很想自己。

陈尹航叹口气：“谈恋爱果然不一样，真不明白你这种理科直男也能有对象，为什么？”

“别泄气，你会有的。”他朝陈尹航笑嘻嘻的，像个得了糖的孩子，“我去打个电话。”说罢便丢下陈尹航，去洗手间给钱书南打电话，留下陈尹航一个人挫着脸哀嚎：“我只配拥有论文和实验！”

沈银海刚才给钱书南发了句我爱你，但钱书南半天没回应，想着现在不过九点多，他应该没睡，便拨通了电话，等了十几秒，钱书南接了，只是没说话。于是沈银海轻声问，怕吵着似的：“睡了？”

钱书南拿着手机翻个身侧躺，将手机搁在侧脸上，缩手进被窝，“还没。”声音有些沙哑，“刚吃完饭。”“吃这么晚对胃不好。”沈银海皱皱眉，他听得出钱书南的疲惫，“你是准备睡吗？”

“不是，有点累而已，你预赛还好吗？”钱书南关心他的比赛。听见沈银海笑了几声：“我觉得不太好，我以为是预实验，结果跑去写卷子，我好久没写过了。有种回到考研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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