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莫如参现在只要一出门，就会遇到商聿。

他去饭店和人应酬，商聿就大喇喇地坐在席上，或者没过多久就推门进来；他去商店陪妹妹买手表，才没看几个款，售货员就说商先生已经都买下来了，送给他们一点小心意；他走路散心，商聿在拐角处出现，说好巧好巧；他坐车去姑妈家，商聿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和他一同下车，反正那姑妈也是他的亲戚。

莫如参开始有点生气，后来也就习惯了，心平气和地命令司机：“开车吧。”

“可是商少……”司机为难地看着后视镜，里面映出商聿站在一旁挺拔的身影，见他们望过来，还摘下头顶的礼帽，微笑着晃了晃。

“不过是商家的七少爷回来了，有什么好新奇的。”莫如参转过视线，重复了一遍，“开车。”

于是商聿就这么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

回到家，仿佛阴魂不散似的，青泱迎上来说：“二少爷，商少爷送来的海棠花，全都摆在外面呢，要不要搬进来？”

莫如参没反应过来：“哪个商少爷？”

青泱看他一眼，抿了抿嘴说：“是小的那个商少爷。”

莫如参顿时脸色有点不好看，又不好发火，只说“你问太太吧”就上了楼。

一进房间，就看见崭新的一碟荷叶糕，切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桌上，想来是商聿那天来的时候，吩咐下人准备的。

莫如参正想拿了碟子把糕倒掉，就看见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最喜欢的西府海棠，不去看看吗？”

算准了莫如参没有心情去看似的。

莫如参怒极反笑，心想商聿去了趟英国，别的不说，外国人那点罗曼蒂克的派头，倒是学得十成十，好用得很哪。又想那家伙平素那样风流，这几招不知道哄骗了多少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姐，巴巴地围着他转，就跟苍蝇见了肥肉一样。

然后才想到，自己心里这点怨气，竟有点吃醋的意思，就愈发惶恐地倒掉了糕，撕碎了纸条，坐在窗前，一个人发着呆。

晚风从窗口徐徐地吹进来，带着若隐若现的花香。天气好像是暖起来了，海棠也开花了，莫如参一个人待着，心里也没有那么萧条了。

春天像是真的要来了。

过了几天，商聿又找了个借口来莫家。一进花园，就看见前些天自己派人送来的几盆海棠花好好地摆在院子里，显然是有人精心料理的样子，就有点得意地笑了。

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他想。

莫太太在家一贯闲得慌，见商聿又送了点上好的鹿茸血燕过来，就忙拉着他坐下来，跟她还有莫如参的嫂子素蓉凑一桌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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