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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冬日发芽的樱桃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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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西来后的第四日,天气又阴冷起来,地面温度在夜里降得更厉害,非色蹲在炭火边,搓了搓自己的脸说,“霜雪冰冻又要来了。”谌西认真的拨开炭火,学非色把没燃透的木炭都架起来,不一会儿火苗燃得旺了,“还冷吗?”他把蹲着的非色搂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用烤热的双手握住非色的手,“饿不饿?”非色摇头,扭过身体,把头轻轻靠着谌西的头,“再跟我说说那年爱丁堡的冬天吧,”他怅惘的向虚空凝视,“太多年,我都差不多忘了。”谌西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你怎么敢忘了爱丁堡?”“除了你,我基本都忘了。”非色笑起来,“你太清晰,以致于别的记忆都有点模糊。”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谌西把非色整个人转过来面向自己,“风很大,常常下雨,下雪的话也经常夹着雨,气温最低不会超过零下十度,即使在最冷的时候,也有人穿着苏格兰裙从维多利亚街走过,维多利亚街总是很热闹。圣诞节前一天,差不多所有繁华的街道都装点着无数棵圣诞树,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小彩灯,孩子们兴高采烈,一心等待着圣诞老人坐着麋鹿车为他们送去礼物。”

“我大嫂的咖啡馆在一条安静的小街道,其实离繁华的商业街区并不远,但依然很安静,除了一些熟悉当地的本地人来喝咖啡、闲坐、见朋友或者写作,还有大嫂的一些日本朋友,大哥的一些华人朋友偶尔光顾,外面很少有生客来。”

“我最喜欢冬天的午后。在一个寒冷的飘着小雨的下午,我正向店里的饮料师学习调一杯奶茶,突然瞥见一个淋湿了头发的男孩走进来,他径直走向角落不惹人注意的位置,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然后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在桌面上开始看,过了几分钟,他可能觉得需要点上一些什么,于是招手叫侍应生,我一溜烟从吧台后面蹦出去,差点碰翻了饮料师手里的奶茶,抢在反应稍微迟钝的侍应生前面,走到男孩桌前,问他,你要点什么?他好像有一点惊讶面前的侍应生太年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几秒钟后他就变得毫不关心,要一杯红茶,加冰,他这样说,眼睛垂下去,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

“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搭过话的?”非色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一直默默观察吗?”“这算搭话吗?”谌西撇了下嘴角,“你对此都完全没有印象!”“那么久的事情谁能记得呢?!”“我就记得啊!”谌西不满的再次捏了他的手心,“我甚至记得你当时穿的衣服,还有那本书的名字。”“什么衣服?”“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深灰色羊毛呢裤子。”“书?”“金瓶梅。”“哈?”非色不可置信的笑了,“我妈妈不会让我那个年纪看这种书的。”“那应该是你从外面的二手小书摊上搜来的,只敢拿到偏远的小咖啡馆偷偷看。”非色拍了一下谌西的腿,“不可能,我小时候很听话的,再说英国小书摊哪来的金瓶梅?”“有啊,我看过完整版的。”非色将信将疑的看着谌西,谌西忍了一会儿,终于没能忍住,哈哈大笑,“小傻瓜。”他揉着非色的脸蛋,“骗你的。当时书打开放在桌上,我看不到书名,只看到有一些彩色的图片,像一本插画旅游手册,或者少年画册之类的……总之,很纯洁。”

此刻非色坐在谌西的腿上,是一个对面跨坐的姿势,……………………shengluebufen以后我统一整理过再想办法让大家看到吧。

第二日他们一直睡到下午,这是近几日一贯的作息。起床不久,他们迎来了访客,春山从山下上来了,他拿来了谌西的行李箱,还有满满一背篓粮食,米、面、腊肉、香肠……之类,还有一壶苞谷酒。春山客气的跟谌西打招呼,“小谌博士,”他说:“我怕你有什么要用的东西,就把行李给你送上来了。”他稍有点不自在的看了看非色,“没有打扰你们吧?”非色连连摆手,脸却不由自主的热起来,耳根悄悄红了,谌西看着非色,稍带促狭的笑,如今他们两人之间的气场生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排他性,春山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氛围,他觉得欣慰,却又感到小小的失落。朋友与爱人毕竟是不同的,春山看着非色,以前,他像雪中苍郁的一棵冷杉,晶莹却没有温度,而今他是一株饱经滋润的樱桃树,还没到春天,就要发芽啦!

下午春山主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烧了个青花椒鱼火锅,酸辣冬笋片,干豆角焖腊肉煲,芹菜泡椒小牛肉,香菇土鸡汤,三个人还喝了一点小酒,谌西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喝到苞谷酒,这次一尝觉得比葡萄酒好喝,春山说那也只有用我们这座山上的山泉水和种出来的新苞谷酿,才有这样醇而不腻、馨香怡人的味道。非色笑着说在英国生活久了,人的舌头会变得麻木,什么吃起来喝起来都应该差不多吧。谌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是吗?我倒觉得我的舌头够灵活。”非色看见他调侃的嘴角略略提起来,立即明白了什么,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咳了好一阵才慢慢止住了。这样隐蔽的挑逗,没有谈过恋爱的春山大概是不能明白的。

春山只一味的劝他们多吃些菜,并热忱邀请他们去布家山庄过春节。非色沉默了,这几日他跟谌西除了回忆往日那些神奇的相遇和错过,以及没完没了的温存,似乎完全抽不出时间考虑其他事务,他从来没有问过谌西关于未来的问题,就好像属于现实的这一部分暂时隐退了,而他们活在一个不值得为任何东西操心的完美世界。然而春山的提议不经意打破了现实与虚幻的某种屏障,为现实问题重新建立了存在感,并把它们推到了两个晕头晕脑的人眼前。春山说,去我家吧,过年不就讲究个热闹嘛,你们俩去凑个热闹。非色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细致而小心的舀起一勺汤放进嘴里,等待谌西的回答。

“再说吧,”谌西微笑的看了眼非色,对春山说:“看看当时的情况。”

非色把汤勺放回碗里,想了想,拿起再舀了一勺汤,他接连喝掉两大碗浓郁的鸡汤,饱得再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于是停下来看着另两人吃,自此一直到吃完收拾好碗盘餐具,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春山吃完饭就回去了,本来谌西说天色有点晚了,你不如在这儿住一夜明天再走吧。春山坚持在越刮越冷的风里走了。夜里,谌西把非色抱进怀里,他们依然zuoai,但气氛有些沉默,做到一半,谌西终于无法忽视非色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他把非色的头托起来,仔细看他的脸,“哪儿不舒服吗?”非色摇头,“那是我不够卖力?”非色摇头,“弄疼你了?”非色依旧摇头。“告诉我!”谌西捏住他的下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别一个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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