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晚安,新郎!(1/2)
8月18日,两位新郎一大早就起床洗漱,穿礼服,两套正黑色的西装,整体上都属于斯文雅致的内敛风格,细节上有所差别,谌西那一套材质是细腻的薄款黑丝绒,非色的是重磅真丝,上装左胸的小口袋处分别缀有撞色手工刺绣,仔细看可以发现谌西的是一支纯白的箭羽,而非色是一颗朱红色的心。谌西为此嘲笑谌家宝够幼稚够俗套,其实他和非色都喜欢,心脏和箭羽下面绣着英文F&I,以及“非&西”——非色简直喜欢死了。
西装的剪裁当然不用说,纯正的私人手工定制,谌家宝找了她圈子里最顶尖的服装设计师和手工师傅,衣服裁剪之前,由于两位青年抽不出时间到伦敦,谌家宝不惜重金把设计师请到巴斯给他们现场量的身,让设计师对他们的长相、气质心中有数,果然用过心的东西做出来就是不同凡响,衣服的线条优雅、严谨、克制,略带禁欲之风,但又绝不死板,贴合亚洲男孩的身形,展现和修饰美妙的身体线条,把两位俊俏的亚洲青年衬托得光彩照人,熠熠生辉。“上帝,这也太登对了!漂亮得使我眼睛发晕。”典礼预计九点半至十点开始,谌家宝和茉莉七点半已经到达勿忘我公寓接人,茉莉瞧着两个男孩,夸张的大叫,“Dora,我不知道是该赞美你的眼光,还是艳羡他们的风姿了!”
“那就都膜拜好了。”谌家宝拍拍公寓的大门,“宝贝们,赶紧出发,我可不想你们在自己的婚礼上迟到!”路上,谌怀雍打来电话说爸爸妈妈和他们一家,还有谌沐慈都已经出发前往注册中心了。谌西说“好,我们办完登记,大约九点半能开始典礼,如果有其他嘉宾提早到了,先帮忙关照一下。”
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和谌西手上的戒指,这一对白金戒指也是托谌家宝找品牌订制的,极简的圆环形状,没有其他装饰,跟西装类似,非色这一只表面篆刻着汉字“西”,谌西那一只篆刻着“非”,汉字用了小篆体,看上去有一种古朴的素雅,两只戒指的背面则同样刻有英文花体的“F&I”。
那只修长的无名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慢慢的往非色的手边探过来,勾了一下非色的无名指,“先取下来交给家宝,呆会儿到典礼交换戒指的环节她再拿给我们。”谌家宝把对戒在首饰盒里放好,冲他们促狭的笑道:“宝贝们,做新郎什么感觉?有没有一种人生从此不同的感慨?”“还好。”谌西说:“就是觉得非色从此盖章戳印成为我们谌家的人了——想到这个,就觉得开心。”非色转头看看谌西,笑着打趣他,“幼稚。”
在注册中心办完手续,签字领了二人成为正式合法夫夫的证明,即前往注册中心的小礼堂,早已经守候在礼堂外面的谌家一群人迎了上来,初荞飞奔着一头撞进非色怀里,“非色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谌西一把将初荞拎到自己身边,“小丫头,我不好看吗?”初荞鼓着腮帮子打量了一下小叔叔,“你……也还可以。”转头又向非色谄媚,“非色哥哥,我给你带了新婚礼物,妈妈说等典礼完成了再交给你。”“好,那先谢谢初荞了。”非色揉揉小姑娘的发顶,吻了吻她的小手。谌家父母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们,谌妈妈眼睛开始湿润了,谌西搂过妈妈,小声道:“妈妈,别哭,今天是开心的日子。还有……谢谢你和爸爸,一直…一直包容我。”妈妈点头,擦了擦眼睛,“你又没犯错,”她有点哽咽的说:“谈不上什么包容……我和你爸爸只希望你幸福,跟非色一起,好好生活。”妈妈抓过非色的手,握在手心里,“孩子,本来你就像我们的儿子一样,今天往后只会更加亲密。我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该有的保护和疼爱我们一定都会给你。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也会为你高兴的。”她又忍不住流泪了,“曾向靡先生和非色妈妈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福佑你们健康顺利,一辈子相亲相爱。”
非色张开双臂轻轻的拥抱了谌家爸妈,“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认真的看着那一对老人,“谢谢你们把谌西带来这个世界,并把他给了我。”
观礼嘉宾陆续走上前来,与两位新人打过招呼,Jeremy难得穿了回正装,然而眼睛发直,被新人的光彩晃得睁不开眼,“年轻就是好啊!”他向Emilio感慨,“我年轻的时候也不输给他们,对吧,艾米?”老板耸耸肩膀,“当然,你在我眼里总是年轻的。”
谌西受不了的牵着非色的手往礼堂走,快进大门的时候他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走过来,“Emma!”谌西有点惊讶,“很高兴看到你过来。”Emma笑了笑,打量他们,“很般配,让人羡慕。”顿了一下,她向他们点点头说:“进去吧,马上开始了。”
非色边走边疑问,“艾玛女士好像看上去有点憔悴,她怎么了?”谌西摇头,“不知道,最近都没有联系。”非色四处看了看,有点迟疑的说:“我还以为Finn会来……”
谌西没说话,典礼司仪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快快走到前台。典礼按部就班的开始了,虽然是个极为简单的小型仪式,看得出来,注册机构还是用了心,小礼堂布置得简洁而温馨,新人宣誓,交换戒指,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他们收到了Emma送上的巨大的红玫瑰花束,抱在怀里沉甸甸的,“Finn要我代他祝福你们新婚快乐。”女士轻声的说:“他本想亲自过来,但因为有点事情……”“代我们谢谢Finn。”非色说:“并且,代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Emma摆摆手,迅速低头走开。Logan老师和夫人走过来和他们拥抱,“小Ian和小Feather,你们俩真是太漂亮了。”Logan夫人欢天喜地的笑着,“我敢说是我长这么大年纪见过最般配的一对儿了。”“唔,是的是的!”老Logan附和,“可惜的是你们不能生孩子,要不然,就完美得无可挑剔了!”老夫人狠狠拍打了一下老Logan的肩膀,“你可真是个扫兴的老家伙。”
谌西笑着把老夫妻交给茉莉,让她帮忙照顾他们,呆会儿送他们去Party现场,结果老Logan跟谌爸爸聊起天来,一见如故,坚决要跟谌爸爸呆在一起,于是谌家爸妈脱离谌家大群体,决定跟Logan老夫妻同乘茉莉开的车去往聚会地点。
仪式结束了,谌西突然在非色耳边问,“你的那位朋友呢?怎么没看见?”非色朝礼堂四周角落看了看,摇头,“不知道,兴许没赶上时间。没关系,我们不用管他,Party的地点我也发过给他,他如果愿意,说不准会在Party上露面呢?”
众人在典礼结束后纷纷往Party那边过去,私人庄园在巴斯郊区,离市区差不多七八英里,到达那里正好是午餐时间,大家都有点饿了,筵席在草坪上摆了起来,食物相当丰盛,谌西和非色的同事们也都过来了,有的人携家带口,因此小孩子也不少,整个Party加起来得有六七十人的样子,唭唭喳喳的比想象中热闹很多。
巴斯天公作美,没有下雨,正午有一点阳光,不猛烈,天空湛蓝,小小的风拂动近处的树与草,真是个结婚的好日子。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孩子们被安排到娱乐室看动漫或玩游戏,宽大的会客厅里摆满鲜花,侍者托着芳香的葡萄酒穿梭在客人中间,两位新人被络绎不绝前来碰杯的客人弄得醺醺欲醉,不时相视而笑。“撑住啊,小新郎。”非色俯到谌西耳边低声调侃他,“你可说过把体力统统留到今晚的。”“等着吧。”谌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会让今晚成为你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光的。”非色抚摸了一下谌西的指尖,心跳得有点快,他必须承认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夜晚很期待。
当他转身招呼侍者,准备往自己和谌西的杯子里再加一点酒的时候,他一下子定住了,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离他和谌西大约六七米远的地方凝视他,当视线相碰,那个男人没有立即走上前来,而是仍然立于原地静默的望着他,目光深邃如寒潭秋水。
非色发现自己的手臂有一点难以抑制的颤抖,让他几乎端不住手中的酒杯。谌西和旁边的人说完话转头看见非色的神情,顺着非色的视线看过去,他说:“那是谁?”
非色没有立即回答他,他的神色有一种迟钝的恍惚,有点像醉酒前的征兆,谌西再问了一遍,“非色,他是……你的那位朋友?”非色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点点头,低声道:“是。”稍停顿一下,说:“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在他们移动步履之前,那个男人先朝他们走过来了,他的步伐偏于缓慢,看上去像是腿出了点问题,非色和谌西迎向他,相隔不到半米的时候,中年男人露出笑容,伸出手,“非色,好久不见。”非色踏前一步,伸出自己的手与他握了一握,“Asa,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来。”男人微笑说:“非色,我大概快十年没见到你了?!”非色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拉住谌西的手,介绍道:“我的爱人,谌西,英文名Ian。”他又转向谌西道:“西西,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旧朋友,顾怀悯先生,Asa.Gu。”谌西依照中国人的传统,同样伸出手,“顾先生,您好,很高兴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非色说您是一名出色的画家,看起来确实很有艺术家的气质。”顾怀悯深深的打量了谌西一会儿,他的目光深沉,含有探究的意味,“我真想表扬一下非色的眼光,Ian,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了。从一个绘画者的角度看,你比非色还要更符合完美的标准……”
谌西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看非色一眼,非色打断顾怀悯的话,“你的腿怎么了?我看你刚才走路有点……”“有点毛病,前几天刚做了手术,没什么大问题……其实,我有点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这时有谌西的同事走过来跟他说话,谌西拍了拍非色的肩,“你跟顾先生多聊聊,我会叫家宝安排好顾先生的住处……顾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您远道而来,是我们的贵宾,请千万不要客气……那您先跟非色叙叙旧,我先失陪一会儿。”谌西被事务所的同事们簇拥到一边,Emilio老板提议今天要让新郎多喝一点酒,Jeremy拿着两杯红酒一扭一扭的走过来,“Ian,跟你家小Feather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看上去长得不错!”“非色父亲的朋友,刚刚从外地过来,错过了典礼,还好赶上了聚会。”“是吗?可我刚才在典礼上看见他了呀,站在一个角落里,不太引人注意,我发现他迈步好像有点困难,所以多看了几眼。”谌西回头看了远处的顾怀悯和非色一眼,“这样啊?”他笑笑,“非色还以为他没赶上呢。”
Party一直持续到深夜,谌西和非色都喝了不少酒,非色酒量不怎么样,已经有点腿软头晕了,谌西轻轻揽着他的腰,他有一点奇怪的总能感知到有一道视线紧紧跟随着他们,“那位顾先生……”谌西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非色,“为什么老是看我们?”“羡慕加嫉妒吧,”非色头重脚轻,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活该的老男人!”“……!?”谌西惊讶的摸了摸非色的脸,“他不是你的长辈?怎么对他这么没礼貌?”“长辈?礼貌?”非色轻蔑的笑了一下,“他也配?”
“非色,”谌西扶住他略略有些向一侧歪倒的身体,“你醉了。”他把他揽进怀中,半搂半抱往休息室走,“你得喝点柠檬水,然后休息一会儿。”非色拿过谌西递过来的柠檬水一气喝掉大半杯,靠在沙发上微微阖起眼帘,他脸上带着一种梦幻般的喜悦和兴奋,谌西在他对面坐下来,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累了就在这里躺一会,我守着你。”“不累。”刚刚闭着眼睛的人忽然睁开眼,坐直身体,“西西,我想亲你。”
谌西朝外面瞧了一眼,“宝贝,很多人呢。”“我想亲你。”非色认真的盯着他,重复道。“他们要是进来了……”“我想亲。”“好吧。”“那我来了。”非色站起来,一步跨向谌西,几乎是压倒式的扑到谌西身上,嘴唇瞬间凑到另一双唇上面,轻轻的舔咬起来。谌西被压制在下,他有一点想挣扎,因为非色太激动了,完全像做ai的前戏,在这种场合下可不太合适,“非色,非色。”他的声音模糊的在唇齿间厮磨,“你冷静点儿,这里不行,到处是人,等到回家再……”
“这是两位洞房花烛夜的预演么?”一个清晰的男声在屋内响起来,“看上去很激烈呵!”非色的动作顿住,谌西把他搂到一边,让两个人都坐直,“顾先生。”谌西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非色喝多了点儿,失礼了。”
“我没有!”非色大声反驳道:“宴会上这点酒可不够我喝的。”“好,好,你厉害。”谌西笑着安抚他,“你是小酒鬼。”“对,你怎么知道?啊,是了,我们在悲山一起喝过苞谷酒,苞谷酒太好喝了,是不是?”谌西只能微笑附和,“是,是的,好喝。”非色满意的笑了,继而转过头看向屋内另一个人,大声道:“顾—怀—悯,十…十几年前,有天晚上你让我喝那么多酒,你后来对我做了什么?”
谌西愣住,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阴沉,犹如飓风来临前的天气,高热,窒息,孕育危险。顾怀悯亦没有料到非色突如其来的质问,他不由自主看了谌西一眼,“胡说什么?非色,你喝得太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非色抚了抚自己额头,“你偷偷摸摸的亲我,你这个该死的基佬,要不是我吐了……”他转向身畔的青年,“要不是我吐了……西西,他比你的洁癖还严重!是不是很好笑,我吐了一地,然后他就逃了……”
“别说了。”顾怀悯的脸色变得很难描述,一阵红一阵白,“你可不要乱说。”他撑着腿欲往门外走,“喝不了就不要喝,还喝那么多……”
“站在那儿。”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突然厉声道:“话没说清楚之前,别想走。”
顾怀悯站住,狼狈的将身体靠在门框边,“别激动,Ian,你知道他喝醉了。”“你没喝醉吧?”青年低沉的说:“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当年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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