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等结束了这次的聊天后已经是夜里十点，戴老师迟迟没有回来。他有点担心，毕竟老师手不太方便，磕着碰着怎么好。

他给老师发微信，问什么时候回家。

不一会对方就发来回复：马上就回。

马上是个约数，五分钟是马上，半小时也能叫做马上。

他起身打算下楼买点吃的，冰箱里孤零零的躺着一瓶可乐没有人碰，好像冷宫里穿红衣的落魄妃子。前天买的可乐，有两瓶，他们用玻璃杯装上小冰块儿和柠檬片分了其中一瓶。戴老师喝不惯冰的，又有点低血糖，所以到了最后还得谢昼晓给他混匀一杯红糖水。四勺红糖，滚烫的热水，一口一口的抿，暖胃。

谢昼晓带上耳机出了门，这几年听歌风格一直在变，从流量到古风，偶尔听听说唱，再者就是纯音乐一遍遍重复播放。现在喜欢听人声采样，听别人叙述自己的故事，配上足够可以称为凄切的背景音乐，就好像是上帝视角，在逼仄狭隘的角落看完百态人生。

他在街道穿行，嗅着夜晚的风声，漫不经心的想，晚上老待在屋子里实在是没有意思，老师工作也很辛苦，那干脆一起看电影吧。虽然看电影老套又恶俗，但是起码在走之前，他想要多和老师说说话。

街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亮着灯，他进了门，脚步却愣住。

顶着毛毛躁躁头发的老师站在晃眼灯光下，白色衬衫勾勒出腰身轮廓，黑色短裤没遮住那双长的没边的腿，露出的肌肉毫不累赘。

老师听到声音后抬头，举起手上的果茶递给谢昼晓，“想到家给你的，怎么就下来了？”

那双眼睛太深遂，他被地心引力要挟，不可自拔的陷进去。

“饿了。”

他有点儿委屈，还想撒撒娇。

戴重野结完账，拎着一袋零食，想去牵他的手。

谢昼晓躲开，接过那袋零食，牵起老师的左手。

只是单纯的牵手而已，人类都会有的举动，不值得大惊小怪。

戴重野和谢昼晓一路无言。

等到了家，放下零食，松开手，一切都恢复原状。

谢昼晓出门前烧了水，他进了厨房给老师泡红糖水，自己去冰箱拿了几个小冰块扔果茶里。果茶是树莓朗姆酒的味道，起泡口感和青柠混合，有点酸。他偷偷喝了口红糖水，嘴唇贴上杯壁，又猛地退开，用纸擦干净。甜的。

老师坐在沙发上借灯光举着右手看，嘴里念念有词。

谢昼晓将水杯递给对方，问道:“什么时候去拆纱布？”

戴重野端起杯子，却被热度烫的下意识摸住耳垂，他放下手背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等医生联系吧。”

谢昼晓看他重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就放下，咳嗽了一声，又抿了一口，重复了数次，突然反应过来，开口道：“老师，不想喝就别喝了。”

他递过去自己还没喝的果茶,“喝这个？”

戴重野靠着他坐下，顺势嘬了一口，再推回去，“喝不惯。”

喝不惯为什么要喝，好过分。

谢昼晓把果茶撂桌上，开了电视调电影，蹲在屏幕前问：“老师看什么电影？”

“看电影?你刚刚噔噔蹬走过去，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谢昼晓听了这话才把眼神投过去，和老师传过来的目光交接，被稀薄光晕折散。

“难不成要我不动吗，一动不动是王八。”

老师捞过那杯果茶，又嘬了一口，走到谢昼晓身边蹲下，把果茶递到对方嘴边。

“小坏蛋。

”

温热呼吸声都扑打在耳廓上，晕染出一片粉红，谢昼晓结过果茶，鬼迷心窍的也喝了一口。

现在甜了。

两个人选好电影，关了灯窝在沙发上。中途戴老师出去抽了两次烟，喝了一口水，去了一趟厕所，总之是静不下来。等到戴老师再一次回到沙发上，电影已经快到结尾，谢昼晓笑着盯住他，缓缓道：“电影有这么无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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