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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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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退楚一战震惊了四合八方。

天下皆知,韩地积贫积弱,而楚陈军十万于许丘,背靠霞山汝水天险,又有黑鸭岭通天之途,可谓进可攻退可守,怎么想也不可能输,谁知道真的狼狈败走呢。

可惜那一战背后的隐情被双方极有默契地瞒下,六国都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然而态度越暧昧越发引得天下对真相的诸多猜测,最后众口一词地指向了一个人:卫侯卫秋。

领兵绕过卫魏正面战场自允奔许丘直援韩国,可谓天人下凡之举!韩国一挽颓势慑楚退兵,也一定是因为他的到来!

卫侯在用兵上的奇诡也是六国皆知了,此战是卫侯的功绩,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宁昭同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她只觉得事情太多,有点累。

第一是善后工作。

胜利的战争也是战争,战争永远不会是纯粹的欢笑和喜悦。此战打得是追回明简所窃秘法之名,实则为他们合计试刀之战,只是未曾想明简强硬若斯,最后得以一胜还算是禁军绕后的功劳。禁军的功劳没法拿在明面上说,但也不能一点甜头不给,给又得给得隐秘,着实令人头疼。韩非忙着平衡各方势力,安抚伤亡士兵和家属,算起来他们都有小半个月没见面了,想起来她还有点后悔,回朝路上跟他闹脾气没多看两眼。

第二是,三组有一位成员在缴杀中手上被割了条口子,因为伤口小没有及时处理,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感染与炎症让他高危濒死。十几位大夫围着他转了三天,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

陈碧渠跪在她旁边哭得失声,问她是不是像这样死去就是一个人活着的意义。她沉默着没有回答,出殡那日她把牌位亲手插上,抓了一片坟头飘落的绿叶,压在了书案的最下面。

第三是班师回朝的那天,韩安在朝会时干笑着大肆封赏,而韩王后听闻明简大败,已经不想再装模作样,功臣的贺宴上质问陈续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楚国,让那么多韩国男儿战死阵前。

韩王后挑拨离间也算是一把好手,撺掇得几个人指着她的鼻子义愤填膺地骂她。她抬起眼语调疲惫地问韩王后:“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这句话也不知道触动了韩王后什么心怀,让她坐在上座抱着韩青要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宁昭同都觉得手足无措。蓦地想起魏雪,感觉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依旧不太明白。

第四是六王姬,在韩王后的私牢里被划花了脸,宁昭同救她出来时几乎没有认出这是那个笑容明艳的女孩子。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气息微弱到极致,好在她似乎求生意志很强烈,抢救了两天,如今生命体征算得上稳定。

此刻宁昭同坐在病房外面的楼梯上,树影筛下细碎的光斑,午后的暖意让她觉得昏沉得很,脑子里却乱糟糟地闪过很多东西。

核虎呢?核虎要怎么处理,他们一脉的,王远安和暴容,要怎么处理?怎么拉拢安抚暴家?怎么向民众宣告这件事情?

王室呢?杀还是不杀?不杀要怎么处理?如何对六国宣告?魏留为首的反对势力会动手吗?

韩非准备什么时候即位?要做哪些准备呢?让张平操办吗?会改制吗?还让张平任相邦陈续为上将军吗?

禁军呢?会继续进行选拔补上缺损吗?新制又施行得如何?韩璟会获封赏吗?或者给他换换位置?

还有她……她……

视野里光斑跳跃,像死水里的油花,炽热的红色又被纯黑吞噬。

她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磕了一下。

麻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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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同是在自己房间里醒来的,熟悉的高挑屋顶和特别的布置,床上随意丢着棉花填充的柔软抱枕。

而窗外天色昏黄,不知道什么鸟发出长长的鸣叫。

她身边躺着一个人,呼吸平缓而温热,她在苏醒的一刹绷紧了身子,却又在闻到熟悉的味道后瞬间放松。

她坐起来,长发和他搅在一起,她抬手想整理,可有一半被他压着,怎么也解不开。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最后扯得自己头皮一疼,滚烫的液体瞬间就从眼里流下来了。

止也止不住,像倾盆的大雨,在床单上氤开一片。

她咬着嘴唇低声啜泣。

可这样细碎的声音在安谧的傍晚显得极为分明,甚至让他在梦中都觉得振聋发聩。

韩非睁开眼,眼里是朦胧的光。

他低声唤:“同同。”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擦掉脸上的痕迹,却被韩非抓住了手。

他坐起身来,把她按进自己怀里,睫毛轻颤:“哭吧。”

尾音轻得像叹息。

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汹涌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她埋在他胸口剧烈地颤抖着,哭得声嘶力竭。

她有好多问题想不通,好多东西想问他,可是她现在完全不想再去探求,只想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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