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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得发白的被褥分外柔软，宁昭同和韩非坐在被子上玩猜拳。

在输到第六把讲故事讲得口干舌燥后，韩非怒了：“必是你作弊在前！”

她笑着软作一团，抬起脚踹他一下：“有你这么给自己找面子的？！”

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脚：“别闹。”

“你凶我！”她睁大双眼，“你竟然凶我！！”

韩非哭笑不得：“如何又是凶你了？”

“你语气超凶还说不是凶我！”大王姬打定主意要无理取闹到底，“咱们才确定关系多久你就凶我，你是不是变心了！女也不爽，士贰其行！果然是桑之落矣其黄而陨的季节了，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外面有小淑女了，你……”

“没！”韩非连忙搂住她，失笑：“从此处走出的那天，到今日回来，这么多年，也就你一人而已。”

宁昭同心里一软，胡闹不下去了。

沉默片刻，韩非捧起她的脸，神态认真：“以后也是，此生，由生及死，只有你一人。”

宁昭同闻言，微有叹息。

这样缠绵的承诺和情话……如果您没有左手同时挂着我的裤子边缘往下拉就好了。

她按住他的手，正色：“先生，我觉得，不论如何，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万一您真的遇见更令您心动的人呢？或者，如果我先走了，您就准备守一辈子寡？”

“胡说什么？”韩非笑骂，几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你才几岁，竟已经开始谈自己身后之事了？”

她长长叹气，很是惆怅。

实话说，她从来到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自然界的恶意。

罢了，换个话题：“那如果您真的遇见另外一个人，动你情怀撩你思绪，您怎么选？”

听起来似乎是夫妇对彼此忠诚的探讨，按理说应该有准确无误的答案。可她眼神清澈认真，一如往日她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深想下去。

怎么选？

一个更令他心动的……

韩非也很惆怅：这前提根本就不成立嘛。

“我此时……似乎也没能想出，什么样的人才是比你更能让我心动的了。”

宁昭同一愣，而后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也太会了吧！”

“嗯？”

“那我们找一找例子啊，”她笑弯了眼，“如……荀卿？”

韩非背脊一凉。

组织了片刻语言，他才艰难道：“与老师共眠……”

“……你重点在这里吗？”她揉了揉额头，“那就，卫秋？你们在稷下时不是同一个寝室？”

想到卫秋裸着半身笑得一脸淫/荡的样子，韩非觉得背脊更凉了：“不、不要他。”

她挑了一下眉尖：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有过多不堪回首的经历。

“那就——”

“没有，”韩非连忙打住她的话头，“没有，不会有，以前也没有，不论男女，不论老少。”

“你不能逃避这个问题，我也不能，韩非，”她神态突然严肃起来，“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结合，甚或走到婚姻的一步，是接纳另外一个个体成为自己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而磨合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一件事情，我的建议是，如果不把这作为毕生的追求，这个过程一生一次最好。”

韩非震撼于她的强硬，又略微生出一点苦涩的不安：她竟然尚未曾想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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