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灵（五）（1/2）
“我说了我不会原谅你啊，我也绝对不会再承认你的身份，我对你那么不好，一直在赶你走，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啊……”少女自嘲般地自言自语着，不在乎是否会有人听见。她瘫坐在地上，怀里是正逐步失去温度的姜轩夜的身躯。
“你以为你这样就很伟大吗？明明就是自以为是……”
“你都没有再喊过一句我的小名，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啊……”
“凭什么啊，阿弦……”
少女的声音到最后已是低不可闻。
* * *
自始祖源兽陨灭后，破天的两只神兽，起源之初，终灭之末，从古至今，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只可惜，无论怎样，谁都无法真正地杀死对方。
末的力量来源是毁灭，初的力量来源是新生。在还未诞生人类的时候，两方的战绩还是基本持平的，灵川，也就一直保持着毁灭与新生交织轮换的状态。但在人类出现后，初就逐渐占据了上风。
多次苏醒，又多次被强制封印。末受够了这种待遇。无法杀死初的话，那就杀死为初供给灵气的人来泄愤好了。末这般想道。
初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会冷眼旁观罢了。人类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早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姜轩夜本没有那么容易被抽干所有灵气，他除了本身的灵气之外，还有来自空之境重重神祇的祝福之力，这亦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
但，来自末的正面强攻与宵小之辈的背后偷袭，姜轩夜总会有应对不及时的时刻。
人类，吾答应你的已经完成。黑气之中，深黑巨蛇悠悠地吐着蛇信。
我们的报酬也会很快送上。姜轩夜的背后，刚从他的身躯里拔出长刀的狄夜修满意地如是说道。
“你们……”姜轩夜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但他再没有力气去探知真相了。
早在数千年之前，荒烬之影的创立者荒古就偶然发现了沉睡，哦不，被封印的末。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荒古是当时年轻一代中最为惊才绝艳之人，但无人知晓，他有与他的才华所对等的疯狂。
荒古看向末的眼中满是火热。多么完美的线条，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美丽的神兽……黑暗有什么不好，黑暗就不是真实了吗？那些人只是不敢面对最真实的内心，自欺欺人罢了。谁的内心没有黑暗呢，谁是纯粹的光明磊落呢？被所谓的正直所掩盖，所有人都在欺骗他人，欺骗自己，多么可笑。
末其实并不在意眼前这一小小人类的想法，不过，提前从封印中出来也许是个好主意。
初，你，又在哪儿呢？
在无人知晓的密林深处，协议就此达成。荒烬之影为末提供用于恢复力量的灵魂，末为荒烬之影偶尔提供助力。
第二次灭世之时叛逃的神灵，意外离世的诸神……第三次灭世之时弥漫整个空之境的黑气……末为荒烬之影解决掉诸神，以及为初提供灵气的人类；荒烬之影为末干扰初。
“嘶！”初吃痛地出声，是她大意了，她没想到居然有小小的人类可以伤害到她，尽管是借住了末的力量。顶尖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初与末这种力量足以破天的神兽。初分神的一瞬间，黑气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来。
“该死！”巨大的白蛇又瞬间恢复了迷你的尺寸，再保持原型她会被末给封印的。
“你就是初？传说中那位启灵的神兽？”恢复迷你尺寸的白蛇竟是意外地掉落在了苏妡雅的身旁。
“啊，”细长的白蛇眯起蛇眼，打量着面前这个眼神冷冽至极的小丫头，同时她也看见了她怀里安静闭眼，宛如沉睡的银发青年，“你要为他报仇吗？想杀了我吗？”话里的嘲讽清晰可闻。
“不，”始终低垂着头的苏妡雅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白蛇，“我们想和你做个交易。”
* * *
“没想到末竟会与荒烬之影联手……”沐琳音瘫坐在一团云团之上，以手掩面。
荒烬之影确实落败了，但在他们被抓获的前一刻，漫天的黑气不知从何处再度袭来。毫无防备的空之境众人，死伤惨重。最痛苦的其实并不是被黑气吞噬，而是成为了黑气的傀儡，且不得不对昔日同伴下手。
“日月星辰都还在……”沐琳音抿紧了唇，如果初同意的话……也许……
只可惜，轩夜他终究是没能保住妡雅……
都为了彼此而拼尽全力，最终的结果却是双双陨落啊……
年轻的主神缓缓躺倒在了身下的云团之上。
她的脸颊上隐隐有水痕。
* * *
五行相生相克，创造天地万物。
日月星辰常存，旁观世间变迁。
星岚晨熙等五人以五芒星的站位分别站立，更靠内一层呈三角状站着的，分别是苏妡雅、月浅和景晗，正中心则是初。
闻人珂和凌乐瑶担忧地站在一旁，此时的他们无能为力。
“当初都想着自己更努力一些，就可以让你们有更大的生机，结果依旧是走到了这一步啊。”景晗苦笑着感叹道。
“谁不是呢。”月浅的面色很是苍白，眼神却依然是坚定的。
“唯一的庆幸，大概就是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吧。”苏妡雅低低地说。
趁着末还没有发现她们，最后一次机会——
巨大的黑蛇在灵川的土地之上游移着，他所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带着不可修复的深重痕迹。黑蛇在寻找初，也在寻找剩下的那几条漏网之鱼。
嘶嘶，黑蛇惬意地吐着蛇信。巨大的尾巴不断地拍打在地上，砸出巨坑，亦扬起漫天尘土。
他，找到了呢……
眼见着黑蛇的巨影出现的瞬间，阵法的灵气已经供应完全。
“快！”白蛇低喝了一声，同一时间，白蛇跃于空中，身形开始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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