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1/2)
埃勒将水彩笔还给儿子, 指着儿子对唐宝说:“他叫阿卡。”
唐宝摸摸阿卡的头, 阿卡拿出水笔和纸, 让唐宝教他画画。
埃勒一家并不是单独住一个房子,他和他的两个兄弟以及他们的老婆们住在一起。
一大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小孩子们总是欢乐地追逐打闹。
阿卡作为老大,会时常给弟弟妹妹们出算术题考他们,有时是用苹果出题, 有时又会变成橘子,有时是香蕉。
仿佛用这些不同的水果出了数学题后, 就真的能吃上水果一般。
例如, 他会问他的弟弟妹妹们:“我从爸爸那拿了五个橘子, 妈妈又给了三个, 妹妹吃了两个,弟弟吃了一个, 还剩几个?”
弟弟就会说:“我没吃,哥哥。”
阿卡摸他的脸:“假如吃了。”
或者他又会问弟弟妹妹:“爸爸给了三个芒果, 妈妈又给了一个芒果,我们一起分, 每人能分多少个?”
弟弟就会说:“我们有六个人,不够分的。”
阿卡继续摸他的脸:“你就当不能吃掉完整的一个,来算一下。”
诸如此类的。
唐宝看着他们,如此童真, 崩得发紧的警惕心自然而然松弛了几分, 他们就跟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一样天真可爱,一样喜欢撒娇,一样喜欢玩闹。
或许是因为在最危难的时候给了他帮助,阿卡非常喜欢唐宝,总缠着唐宝教他画画,其他的孩子们也会凑上来,期待地看她。
唐宝把包里的水彩笔拿出来,给他们画小花,画蓝天,画白云,画大树。
她的画工算不上好,可小孩子们总是看得非常开心,聚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叫着“姐姐你好厉害”。
埃勒三兄弟每天都会抽时间坐在一起,聊天谈地,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着话,看上去温馨又美满。
他们偶尔会让她加入,用生涩的英文跟她交谈,而他们的妻子都被关在房间里,不可以出来见客。
唐宝作为救命恩人受到礼遇,在这个家里享受了太多他们的妻子享受不到的特权。
在他们的世界里,女人不过是牲口,只是孕育下一代的工具而已,根本没有独立的人格,都是依附丈夫而存在。
最让唐宝震惊的是,这种匪夷所思的观点也深深扎根在这些女人的思想里,认为服从丈夫和神明才是她们唯一的生存目的。
即使再荒唐,再无语,唐宝也并不想改变这里的思想。
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有着身为羔羊的谨慎和觉悟。
她没想过给这里的女人洗脑,没想过告诉她们什么叫做自尊自爱与独立,让她们的女权意识觉醒,最后带领她们起义杀出村子。
这种只有玛丽苏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她如果信了真,真要天真得认为自己才是那个救人于水火的唯一,放在现实中,她唐宝第一个就会被这些女人出卖,被这里的男人折磨致死。
她不想做英雄,只想平平安安回到约北。
她想活着见到苏臻。
她在这里度过了五天,除了最初的战战兢兢,后面几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来增添她的紧张,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甚至连枪声都没有听见过。
这五天比想象中的要安全和随意,他们对她很客气,除了没有自由,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
她确定,只要她表现得乖一点,不反抗不惹麻烦,他们就不会伤害她。
埃勒还有一个小儿子,刚刚学会说话,可爱的小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在他们家庭聚会时,往往也会成为全家人关注逗乐的中心。
几个兄弟坐在一起逗这个还在学说话的小不点叫爸爸,叫叔叔。
孩子要是开口了,他们会非常开心,亲吻他的小脸,带着他举高高,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他们会见缝插针教他“摩弥经”的经文和教义,一遍一遍地教,耐心而又温柔,经文绕口且复杂。
小孩子理解不了晦涩的长句子,只能机械地重复几个词语,但是他们听到他口中蹦出的摩弥经文单词,仍然高兴自豪得不行,往往小孩子单词话音刚落,他们就笑开了,用力鼓掌。
然后继续重复上一步的步骤,耐心地一遍遍教着,他们国家的语言教一遍,用英文再教一遍,直到孩子能说出完整的经文句子,他们欣喜不已,轮流亲吻他的小脸,夸他是个聪明的宝贝。
唐宝在一旁看得却是冷汗直流,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才多大点,就已经开始对他洗脑了。
他才刚刚学会说话啊,就教他这些。
明明是应该在学校里接受教育的年纪,却只能在家里,天天接触各种形式的极端教化。
恐怖分子的孩子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不断的洗脑,然后成为神明忠实的仆臣。
她不敢把不满表达出来,只能垂着眼皮不去听。
但除了这些,这里一切都很平常,慈爱的父亲,温和的兄弟,可爱的孩子们。
没有什么不一样。
唐宝有些疑惑了。
这些人看上去很普通,在家庭生活中并不凶神恶煞,甚至温和友善,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魔鬼,是什么触动了他们的开关,在弹出去面对别人时又变成另外一个人?
阿卡带着弟弟妹妹们单腿跳了进来,手里抓着一只兔子,兔子还很幼小,不知怎的和家人走散了,误打误撞进了这个村子,被阿卡捉到了。
兔子的眼神很惊惧,湿漉漉的眼珠子警惕地看着四周。
唐宝想到自己刚来这的样子,一模一样,草木皆兵,害怕得不知所措。
她心生怜悯。
她看着阿卡,温和地说:“把它放了吧,这种野生兔子,你留在家里,它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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