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宜（1/2）

祭坛近在眼前，只要他们走出树林就能到了，而他们又成功地挡掉了一次长须的攻击。

乌乾护着他的师父，沉默地往前走，呼吸却粗重了起来，是体力消耗得太剧烈了。

“乾儿！”

他听见他师父急促的警示声，条件反射地转身将他的师父牢牢护在了怀里。只有这个人不能有事，整个荫族的存亡全仰仗大巫师的能力。

“嗯唔。”他咬紧牙关但还是泄露了一丝闷哼，右脚踝骨大概是碎了。

方才长须袭来时，震碎了一块巨大的山石。那山石没有立即崩裂反而是缓了一会儿，在他们两人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才好巧不巧地绷不住了。碎石击中了乌乾的脚腕，让他整只右脚都埋在了碎石堆里。

“师父我没事，”崩落平静后，乌乾抬了抬右腿却发现拔不出来，“卡的位置不大好，拔不出来。”

大巫师二话不说，蹲下来就开始挖那些碎石，却被乌乾一把拉了起来。

“师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响太躁了，于是掩饰似的咳嗽了两声，“抱歉师父，但是您现在不用管我。祭坛就在眼前，您去将这一切平息下来，我也不会有事的。”

隔着面具，乌乾仿佛都能看见他家师父那皱成川字的眉头。他耸耸肩笑着说：“没事儿师父，您快去吧。小澜儿和您的徒孙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祭坛就在眼前，大巫师明白他应该马上走过去。他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平息这场异动，这样一来下一轮长须的攻击也不会发动，乌乾就是安全的。

相反他若是执意要将乌乾拉出来耽误了时间，受着伤的乌乾不一定能接住长须的攻势。

权衡只是一瞬，他道：“为师去了，且等我。”

乌乾给了他一个微笑，灰头土脸的，只有一口白牙亮得扎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蓬头垢面三白两点的模样会是他看到的，他的乾儿的最后一张笑脸。

地上魑魅魍魉狂欢乱舞似的红光渐渐褪去，此时若能从天俯瞰，就能看到整个祖皇陵地界，以祭坛为中心，荡开了一圈又一圈，温润醇和的荧蓝光芒。如同镜湖上的涟漪，连绵不断涤荡而去。

诡异的红光被洗净，山石草木从癫狂中清醒，尘埃缓缓落定。

方才还如同狂怒狮子一般的大山，又变回了温柔和蔼的母亲。

姜岁被突然出现的奈落吞殁的时候，也算反应及时地就地取材，用四壁砖石抽织成网在身下做了几个屏障，但好巧不巧就是他自己搭出来缓冲的架子磕到了他的后脑勺，让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他已经被笼罩在一片柔光中，光芒堪堪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是他的那块血玉发出的光，玉里刻有法印会在主人遇到危险时自动发动。不过若是真正遇到什么强大的敌人，这点保护也不堪一击就是了。

他坐了起来，血玉上的光芒渐渐退却，这地方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揉了揉后脑勺，觉得有点晦气，可转念一想下人祖坟本来就是晦气的事儿。

“你终于醒了，脑子能转了吗？”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了别人的声音，瘆人发慌。姜岁那疏淡的眉毛抖了几下，更加杂乱无章起来。在这里，他没有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谁！”

眼前亮起了莹莹光芒，姜岁看见了一个被藤蔓层层包裹的少年，那些藤蔓居然是从他的血肉里生长出来的。

“衷返？”他皱起了眉，“你这是被反噬了？怎么回事？”

“过来帮我一下。”也不怪姜岁一开始没听出他的声音，衷返现在是强撑一口气在说话，总而言之就是有气无力，失控的藤蔓吸走了他大部分生气，但又本能地给他留了一口气，让他活着。因为他们就是宿主与病毒的关系，宿主死了病毒也活不成，那些藤蔓还不想刚夺权就死亡。

最初的震惊不过一瞬，姜岁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与冷静，他在原来的位置上盘腿坐了起来，“小子，木克土，我和你不对盘怎么帮你？”他说的是实话，他就算有心也无力。

“你怎么会被反噬？”祝师鲜少有走火入魔之说，大多数被反噬的祝师都是用了下三滥的咒术，最终害人害己。可是眼前这位天才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说话间，他听到了水滴声，那些藤蔓上水雾凝聚汇成银珠跌落在地。

“不用你用祝力，”衷返努力睁着眼睛，他要是此时失去了意识，怕是永远只能到这些植物的肥料了，“砍掉它们，快点把它们都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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