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诚意（1/2）

“这人我先带走了，晚点我再来向你说明。”花集说着把之前那件外袍又裹回了女子身上，也不嫌她满身脏污，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出了将军帐。

外头站岗的兵士惊得招呼都打不出，花集看都没看他们一边走一边冲他们说道：“去叫几个侍女来，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衣物。”

“是！”其中一个小士兵得令跑开了。

将军帐里，清印一脸懵逼地和秦七峯面面相觑。秦小公子脸上难得没带着笑，向清印行了一礼道：“下官告辞了。”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几个侍女很快就来了，席斯却不肯跟她们走，花集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秦七峯过来安抚了她两句，她才敢跟着侍女去了。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去梳洗，花集这才发现她走路时左腿居然是跛的，破烂的裙角下很明显能看出她左腿的小腿腿骨是错位的。他觉得自己呼吸一滞。

“你从哪里找到她的？为什么把她带回来？”秦七峯看见花集脸色不好，正准备开溜，却被花集一把拉进了帐子里。

秦公子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这会儿收起了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非常正经地回答道：“我是在逛黑市的时候发现她的，起初也没注意，后来看见了她的眼睛，”他顿了一下，“实在是太像了。”

无论是虹膜的颜色，还是眼睛的轮廓，都有七分相似。只是花集的眼神常时冷淡而严厉，而他所见到的那个女子却只有满目绝望与盲目。

在黑市找到的，身份就是蛮族女奴。花集不敢想象她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如果不是这次秦七峯将她带了回来，不知道她还将这样绝望多久。

花集沉默了许久，忽然说了声：“谢谢。”他其实还想问秦七峯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将她带到自己面前，却问不出口。

秦七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谢谢。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我本来是想等她冷静一点了，再带来见你的。之前你不是说今天不在营地吗，怎么清将军一派人去找你就把你找过来了？”

花集本来确实是不应该在营地的，是培辛临时取消了与他的会面。

他说：“事情临时取消了。”

“那什么，那我就不在这儿扰你了，先告辞。”

“嗯。”

席斯的精神状况确实不太安定，或者说是有点紧张过头了。几个侍女给她梳洗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一直到整理干净她都一言不发，不过也安安静静没有闹腾。谁知到最后给她换上干净衣服时，她却突然发了狂，说什么也不让人碰，还把一个侍女的手腕咬得鲜血淋漓。

直到随军的军医来给她扎了针，她才终于安静下来。后来侍女们又给她喂了副安神的药，让她昏睡了过去。

花集暂时把她安置在了自己帐里。等侍女们给她掖好了被角就把人都谴了出去，只留下了军医。

“她的身体怎么样？”

军医摇了摇头：“脏阴不足，营血黯耗，心脾两虚，心神不宁。这位姑娘内外两亏，是受过大伤生过大病的。”

“能治好吗？”

“顽疾难愈，但是良药以时也是能够慢慢调理的。可心疾无药可医，若不知她为何这般害怕紧张，情志不遂也是死症。”军医在沙场上也见惯了生死，没有宫里御医说话保守迂回的习气，一段话相当直白。

花集点点头：“给她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吧，以后她每日的膳食也劳烦刘大夫您了。”

“老朽当尽全力。”

“等等，”花集叫住了准备退出去的刘军医，“她的腿，能治好吗？”

“姑娘腿上的伤已经有些年头了，骨头错位长牢，想要治好就得再断一次骨。她现在身体虚弱是受不了断骨之伤的。”

花集只觉得心痛地无以复加。

“花大人不必愁眉不展。待姑娘身体休养好了，这腿上的伤还是早治微妙。筋骨错位，致气滞不顺，每逢阴雨必是疼痛难忍，长此以往又伤根本。”

“我知道了。到时候也麻烦刘大夫了。”

“分内之事。在下先告辞了。”

营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能听到床榻上传来的绵长的呼吸声。那声音沉沉浮浮仿佛溺在水里，无助又绝望。

他遥遥望去，目光穿过光中无着的尘埃光点，看到了过去。

席斯是族里的孤儿。冉求族主要依靠寒铁矿石为生，但是挖掘矿石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她的父母就死于矿洞的塌陷，那时候这孩子才两岁多都还没记事。

后来族长家，也就是花集他们家收养了这个孩子，用了下一辈的席字给她起名做了席斯，是值得被爱的意思。席斯七岁的时候，舒尔发现她有祝师的能力便把她指定为了神女的继承人。这是他们的小妹妹，他们护在心尖儿上，万分宠爱的小妹妹。

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培辛爽了约，又立马派人送礼赔了不是，约定了隔日再见。花集本是不想去的，可是在这同时大漠传来消息，天原狼王正式宣布拥立王世子沙努尔为大汗，将倾天原之力助汗王还于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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