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有时候许南就想，他中秋那天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不过他枕头下还压着包月饼的油纸，的的确确，他和沈已晚说话了。

李黎大约过了三四天就回家了，他们每次吵架之后都会避开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冷战，谁也不和谁说话，许南一边吃饭一边探出头去看那个小铁门，沈已晚从那天起就没再和他说话了，那铁门开了又关了，他走了又回来，可他再也没多看许南一眼。

李黎吃完饭就走了，据说她找到了一个新的工作，在市中心一个火锅店当服务员，每月有五百块，还包吃包住。

许南想，许桦应该是要吃东西的。于是他关上门，绕着七弯八拐的巷道，走进每一个麻将馆去找许桦。

那些人光着膀子，一只腿踩在凳子上，一只腿脱了鞋踩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话，手上抓着牌，一副生怕别人看去了的模样。赢了就大喊着:“给钱给钱，自摸二十……”输了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往旁边啐一口，然后不情不愿的将那钱扔到桌上。

输了的这些人里面，有一个就是许桦，他已经没钱了，脸上挂着很恶心的讨好的笑“欠着，先欠着，我待会儿回家拿钱给你。”

说话间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许南，粗着嗓子问:“小崽子？来这儿做啥？”

“吃饭。”许南无比冷静道:“爸，回家吃饭了。”

“吃个屁，没看老子正在忙？”他啐了一口，朝许南挥挥手道:“小崽子，滚回家给我拿点钱，你妈都放在柜子最底下抽屉里了，去给我都拿来。”

“快点！”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浓浓夜色里，许南走得很慢，这巷道太多太杂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家，远远见屋里有灯光，他以为是李黎回来了，忙不迭加快步伐走回去。

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的是许桦，他刚吃完饭，见到许南，抬手将碗向他砸去。许南一偏头，那碗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小崽子！还敢躲！老子怎么给你说的？让你快回来！你他妈去哪儿了？”说着他拎起身边的木凳子就扔过来，这下许南没躲得及，那木凳砸在腿上，疼得他不停吸着凉气。可他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目光里满是嫌恶的看着许桦，许桦被他那个眼神刺激到了，快步走过去，手揪起他已经有些长的头发，强迫他抬着头，他希望能在许南眼里看到害怕和后悔，但是没有，所以他更加生气了，大吼:“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是看你老子该有的眼神？”说着就扯着他的头发狠狠往门上撞去。

……

“老许，别打了，再打要打死了。”门外有人看不下去了，隔得老远喊道。

许桦抬头瞪了他一眼道:“老子打自己儿子，关你屁事！”

他说完走进里屋，从那抽屉里拿出钱，骂骂咧咧的走了。走到许南旁边时，还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

许南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头上有血流下来，眼神都有些模糊了。

“这孩子怕是要死了。”

“唉，可怜的诶。”

……

外面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每个人嘴上说着同情的话，实际上都不想惹上这样的事，一个个忙不迭回家关上门。

死了也好，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小呆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南微微睁开眼看着蹲在他面前的沈已晚，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很小。他说:“沈已晚，我要死了。”

沈已晚将他抱起来，放到背上，他说:“许老大，不是说过要叫我二哥吗？你是我大哥，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谁来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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