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门关完（1/2）
“宫洺的病情恶化了。”
沈燕姑坐在百叶窗下，冷清的月光透过窗格打在墙上形成一道道平行的光线，割裂了她秀美的面容。
从两片窗叶映来的长方形的光区正好将一双沉淀着忧虑的眸子照亮。
“是的……由于长期在实验室里和各种药剂作伴，熬夜工作，加上精神焦虑……”
“还能拖多久？”
“十年……宿主，这个寿命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我要药，星际治疗心脏病的最好的药。”
“宿主……”
“不用提醒，我知道，每次向你求助都是有代价的……”沈燕姑在心里暗道。
…………
沈燕姑小心地推开门，欧式席梦思大床上，宫洺正熟睡，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头。
悄悄地将台灯扭亮，“嗒”极轻的一声。
温暖的光线从钨丝灯泡中的一点中扩散出来，又被蕾丝灯罩拦住，只从蕾丝的缝隙，灯罩底下缀饰的水晶珠子里泄露出很少的部分。
为了不弄醒他，沈燕姑将光线调到了最低。
乌木床头柜上还放着沈燕姑犯险抢回来的传单。灯光照在上面，油墨印刷的五号字体下面垂了一排阴影，若是将它转个角度，拿到明亮处仔细看，便能看到这样一行字：
“……截至时，已有徐，王，宫舜华……共十七名爱国志士受害……”
沈燕姑瞥了一眼传单，看着睡眠中依旧紧锁着眉头的宫洺，心里想着，宫洺，你父亲的冤屈已经得到昭雪，想到以往的种种，你会不会真的幡然悔悟呢？
沈燕姑抚摸着他的头发，手底下的乌发蜷曲浓密像海藻一样，沈燕姑白嫩纤细的手指穿插在其中，很轻很轻地梳弄着。
“系统，药。”
心里想毕，手里突然出现一管浅蓝色的药剂。
沈燕姑拧开盖子，喝了，将药剂含在嘴里，俯身印上他的，缓缓渡入。
“宫洺，你一定要好起来呀……”沈燕姑心里默默期盼着。
…………
秋日的天是很高的，蓝汪汪，澄澈空灵像水晶一样。宽敞的道路旁边立着一排白桦树，金黄色的叶子掉落一地。
洁白宏伟的教堂伫立在蓝天下，两侧耸立着尖尖的白塔，精雕细刻的圣象缀满屋檐，往上看去，雪白的十字架庄严神圣。
教堂的钟声回荡在浅蓝的天穹下。
“宫铭，”沈燕姑推着轮椅，缓缓地轧过金黄的落叶，“你听，那是不是唱诗班的颂歌声？”
宫洺侧耳仔细地听了一会儿，教堂侧面的白色房子里的确有手风琴和钢琴优美的乐音。
沈燕姑将肩上的针织外披紧了紧，温柔地道：“我们进去吧。”
教堂内部空间很深邃，穹顶在人头顶很高的地方，上面画满了色彩瑰丽，气势磅礴的圣经壁画。
洋教在中国并不很流行，今日也不是周末，所以偌大的教堂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排排空闲的长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晒着干燥的阳光。
轮椅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哗啦哗啦地响着，沈燕姑仔细地打量着环境。
秋日的阳光纯净温和，照在教堂侧面彩色的玻璃窗上，光线缓缓流动，如一个个隐秘而七彩的梦境。
而再往前面，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尊洁白大理石像，受难的耶稣基督被架在十字架上，悲悯地看着世人。
走到前排她才看见了一位正在做祷告的修女。
沈燕姑推着宫铭，来到圣
像的台阶下，在长椅上坐定，双手合十。
高大的圣像立在一面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前，栩栩如生，神圣宏伟，即便不是信教的人，此刻的氛围也必定是庄重的，心里也会变得虔诚起来。
修女苍老的声音肃穆干净。
“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算记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
“……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你有指望就必稳固，也必……坦然安息……”
阳光从窗外照来，落在圣像上，几只羽毛纯白的鸽子落在窗棂，扑棱着翅膀。
沈燕姑嘴里默念着圣经的句子，心里暗暗为宫洺忏悔许愿。
…………
沈燕姑一从教堂里出来，就欢欣雀跃起来，她噌噌噌几步小跑着，在教堂门口的银杏树下转了好几个圈儿才回到宫洺身边。
风有些大，她将自己脖子上温热的围巾让给宫洺。
“来教堂做了一次祷告，心里的确轻松了一些。”
这是宫洺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沈燕姑唇角上扬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微微俯身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宫洺是笑着的。
“我们回去就把婚礼补上吧，宫太太。”
沈燕姑笑容凝固，缓缓起身。
“你不怪我算计你？”
宫洺专注地看着她。
“其实，到现在我对你的身份都有怀疑，你根本不像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家的女孩子，你对一切新鲜事物接受都很快，很有胆识，做事，也是雷厉风行。”
“我猜，你的真实身份也许是革命党。”
“晚秋，不，也许你不叫这个名字……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论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都会帮你……”
“宿主……宿主……”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焦急的声音。
“晚秋！”一道男声如惊雷般在背后响起。
沈燕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搂住腰，身子趔趄着扑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下一秒，怀抱的主人就结结实实给了宫洺一拳，差点没把轮椅掀翻。
宫洺整个人向后滑去，须臾间急急稳住。
“……没事的，晚秋，没事的……”罗飞雄健有力的手臂将沈燕姑箍得紧紧的，眼泪滴在她头发上。
罗飞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晚秋，还好，我还能看见你。”
“这位先生，你要是再抱着我未婚妻不放，我就要开枪了。”宫洺阴测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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