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1/2）

在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中，寡妇随手丢给军舰鸟一沓照片，“这次的餐后甜点，见了顺手做掉，加钱。”

军舰鸟接过来，最上面那张是个包着白头巾的男人，蓄着一把蓬松的深棕色大胡子，肉乎乎的大鼻头左侧有一颗C国一分硬币大的黑斑，生着两根粗硬的长毛。照片不多，没一会就都记住了。

他们此行是帮库尔德武装暗杀一个ISIS的头目，顺带协助他们夺回一个被ISIS占领的小镇。

而这些照片就有趣得多了， ISIS的，土耳其的，政府军的……

他把照片递回去，寡妇顺手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毛，“好好干，有惊喜。”

被这个女人占了一路便宜的军舰鸟抱着枪盒把脸别到一边。惊不惊喜倒是无所谓，他本人倒是很愿意去打ISIS的杂种。如果说战争野狗不是好东西的话，那极端组织就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跟毒瘤了。

此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印度裔的小子，林伽，突击手，看着军舰鸟的眼光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一上飞机，这小子就结结实实地给军舰鸟肚子上来了一拳——

“猪猡，还我哥哥命来！”

军舰鸟不甘示弱，在他手腕上一打，荡开他的手，冲着他大开的面门就是一拳。

再然后？

寡妇一手一个，拎鸡仔一样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撕开，丢下飞机，“打，滚下去打！”

俩人在地上灰扑扑地爬起来，军舰鸟拍拍身上的灰，没管林伽要活吃了他一般的步登上了飞机——刚刚被扯着领子揪起来的时候，军舰鸟就大概知道了寡妇在黑鹰中无人招惹的地位是怎么来的了，战斗民族阿姨单手扛树的网图果然不是P的。

另一个同伙倒是安安静静的——哑巴，人如其名，在飞机上呆了五个小时了，军舰鸟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看着他脖子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军舰鸟也就消了去找他搭话的心思，靠着舱壁闭上了眼睛。

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巴西的一个机场了，四人上了一架私人小飞机，越过大西洋踏上了代尔祖尔的山地，灰绿的草甸的在干燥的风中翻滚，其间摇曳着一团团灰色的灌木，草甸的尽头是连绵的灰黄色的山。

寡妇从领口掏出个坠子来，军舰鸟以为会是个十字架，不想却是个内里镶照片的珐琅坠子。看见他在看，寡妇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把照片亮给他看，“女朋友，漂亮吧？”

照片上是个东亚女孩，柔顺的黑色披肩短发被一个灰色的布艺发箍压住，柳眉杏眼，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嘴唇如樱花一般晶莹粉嫩，脸盆还带着点婴儿肥，穿着白色的日式学生制服……军舰鸟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好报以礼节性的一笑：“她真漂亮。”

“是呢，老娘的女朋友天下第一漂亮。”寡妇对他挤了挤眼，在坠子上很响地亲了一口，收回领子里。哑巴也吹了个口哨，倒是林伽，一手扛起麻布裹着的布伦L4A4式7.62mm轻机枪，一手把背包甩到肩上，径自朝着远处的山峦走去。

“走了，走了，林伽那小子都等不及了。”寡妇一边拽着军舰鸟跟上去，一边压低声音，“他呀，就喜欢用这种老古董。”说完又提了一下嗓子，“加把劲，翻过前面的山，就能看见我们的金主了！”

军舰鸟瞥了一眼寡妇肩上挎着的AK74M，笑笑不说话。

哑巴整了整M16A4的背带，快步跟上去。

傍晚时分，他们站到了山脊上。顺着山坡向下，是一座座灰黄色调的房子，平顶，高不过二层，几乎要和山脉融为一体，只在暮色中透着星星点点昏黄的灯光。

军舰鸟忽然就想起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句话：库尔德人没有朋友，除了大山。

一个三千万人口的庞大民族，没有自己的国家，却在四个国家遭受排挤，夹缝生存，还要对抗各种极端组织，想想倒也有些悲哀。不过军舰鸟并不同情怜悯他们，想来他这次的金主也不需要。

人各有命，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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