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独迷阵（1/2）
1
张书云第二天就搞到了一架小型客机，他对于寻找少城的剩余价值一直都非常在行。一行人准备了大概三天，把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愿意在少城多呆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出发的时间越滞后，异世子就会跑得越远，所以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咱还是快去吧，趁我现在还能看得见，我要大干一场！”程啸则被磨得很不耐烦。
“你着什么急，”邹行远说，“把东西都准备齐了先，要是到时候去了别的城市你没烟抽了，那才是真着急。”
另一方面，他们也作出了一些假设。比如，有可能他们这次要追踪的异世子就是南信，当然，他们并不希望这种可能性发生。特别是童真，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南信就是异世子。而令少年们惊讶的，还是万俟坤的驾驶技术。连万俟生都不知道自己哥哥什么时候会开飞机了，于是在一行人离开少城冲向云端的时候，邹行远便对娴熟地操控着驾驶室里各种按钮的万俟坤问道：“坤哥，你为什么会开飞机啊？你不是律师和……黑客吗？”
万俟坤则笑了笑：“我头两天在网上查了各种飞机的内部构造和简单的操作系统，这个其实不难，和开车差不多。”
邹行远捏了一把冷汗，默默坐回座位系上了安全带。万俟生则是安慰他：“其实我哥真的很厉害，他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城市发展的。留在少城，就是为了照顾我……”
“看把你得瑟的……”
“哎……”
他们在飞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童真则一直缄默不语，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眉头微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之前，张书云为万俟坤大概制定了一个航线，而当飞机起飞之后，他们也感觉到异世子的气息开始逐渐变得明显。
飞了大概一个小时，程啸被突如其来的晃动惊醒：“我靠怎么回事儿！”
“你们别慌，”万俟坤在驾驶舱解释道，“可能是气流。”
“不对，”张书云满脸愁容，“这不是气流，是空间在震动。”
“空间？”万俟生很疑惑。
“就是有别的空间在介入我们的空间。”张书云已经站了起来，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
“那……怎么办？”万俟生问。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暗了下来，飞机的声音也消失了，少年们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对于除了童真以外的人来说，这个场景很熟悉，周围一片黑暗，自己却在发光——他们的意识已经与身体分离，并且陷入了异空间。
毋庸置疑，这一定是异世子干的。
五个人渐渐从刚刚的惶恐中平静下来，开始观察周围，万俟生突然问道：“我哥呢？”
“你哥估计还在开飞机呢，他没有被拽进来。”程啸说，“幸好他没被拽进来，要不然我们该坠机了。”
“我们的身体……”童真问，“还在飞机上？”
“估计是在座位上瘫着呢……”邹行远说道，“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个被明显处理过的声音他们都记得：“你们无法阻止人类毁灭的命运，更无法阻止你们自己会失败的命运，所以从现在开始，放弃抵抗，不要再追踪我们的下落。”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沟通，还剩一次。”
语音刚落下，一阵巨大的力突然袭来，将五个少年分别推向了不同的方向。半空中突然出现了多个半透明的方块，少年们被吸入了方块之中。
“我靠什么玩意儿！”程啸扶着方块的侧壁大叫。
接着，六面巨大的半透明墙在他们的周围展开，每一面墙上被均匀分成了81个正方形。六面墙向他们靠拢，组成一个大的正方体，并把他们囚禁在中央。现在呈现的，便是少年们分别被关在五个小正方体里，五个小正方体又被关在一个布满网格的大正方体里的景象。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墙面的网格开始闪烁，在网格中出现了不同的数字，大概显现5秒钟，然后消失，但在过一段时间以后又会闪烁五秒再消失。
“这是……”邹行远盯着墙上乱七八糟的数字喃喃道，“数独？”
“是数独，”童真也仔细观察着那些数字，“一面墙分成9个大方块，每个大方块里是3乘3的一共9个方格。不论是在3乘3的方块里还是在9乘9的这面墙上，横着竖着的数字都不能相同，一个方块里的9个数字也不能重复。”
众人看向包围着他们的6面墙，上面的数字还在轮换着闪烁，但是他们也能清晰地看见，有一些小方格一直都没有亮，始终处于空空的黑暗状态。
“那些没有亮的方格就是我们需要填数的部分，”邹行远说，“而且我刚才看了看，这6套数独非常简单，小学生都能随便做，能填进去的数字只有五个，2，4，5，7，9，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五个人分别代表着这5个数字。”
“现在问题来了，”童真说，“第一，我们不知道我们分别代表着哪个数字，第二，就算我们知道了自己所代表的数字，这墙上有这么多空格，我们没有办法把它们同时都填上。”
众人陷入了沉默，随后张书云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可以代表任何一个数字，比如我代表2，我就去到所有需要填2的空格里，如果我代表4，那我就去到所有需要填4的空格里。”
“那这样的话，第一个问题就解决了，”邹行远说，“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是唯一可行的解，但是我们又怎么能够在同一个时间去到不同的方格？”
“薛定谔的猫……”童真小声说道。
“什么？”程啸问。
“薛定谔的猫，”童真皱着眉解释，“是一种量子叠加状态，一个量子系统可以处在不同量子态的叠加态上，在同一时间的量子态能出现在不同位置。”
“得得得，”程啸制止道，“童大学霸你能讲得通俗一点吗？”
“你怎么那么欠儿？”童真骂道，“五个人里就你听不懂！”
“没事，程啸，”张书云笑着说，“我也听不懂，我是文科生。”
邹行远看了看童真：“我来解释吧，我们现在的状态是意识态对吧，如果和量子态是一样的话，我可以同时代表任何一个数字同时出现在任何一个空格中，也就是说，根本不需要我们五个人，一个人就能同时把所有的空格填上。而在我看来，意识态比量子态拥有更强的叠加功能，因为意识是虚无，所以意识可以成为一切。”
童真看着邹行远，微微一笑：“这道数独题从宏观上来看根本无解，但从微观，或者说从我们的意识态上来看，有无数个解。”
少年们周围突然响起了奇怪而尴尬的掌声，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记住了，这是我们的第二次沟通，还剩一次。”
他们周围的方块和墙面突然崩塌，在经历了一瞬间的黑暗之后，他们回到了飞机上。
2
程啸看着还喘着粗气的伙伴，苦笑道：“我真的怀疑，这个异世子脑子有毛病……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呼……”邹行远吐了一口气，“是有毛病，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童真则在这么多天之后第一次提起了南信：“这货绝对不是南信，她不可能这么**。”
“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解开这个数独，或者说我们没有办法明白其实它有无数个解，结果会怎么样?”万俟生问。
张书云回答道：“我怀疑我们当时所处在的异空间其实是多个空间的组合体，我们五个人分别都被困在不同的小空间里，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我们的意识就会被拉扯到不同的空间中，我们再也无法见到彼此，等于说就是死了。”
“不要！”程啸搂住万俟生，“我不要和小弟分开！”
“嗳……”万俟生无奈地笑了笑。
“打断你们一下，”驾驶舱传来万俟坤的声音，“我们没油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程啸，因为加油是程啸的活儿。
“你没把油加满？”童真斜着眼睛逼问道。
“我加满了啊！”
“不是程啸的事儿，”万俟坤说道，“这架飞机的油箱就算加满也飞不了太远，我们先降下去吧，下去之后我们找辆车。”
降落显得非常勉强，因为附近都没有可以提供降落的机场或者比较空旷的跑道，所以当他们从冒着浓烟的飞机里走出来时，心里也明白，这架陪伴了他们不到两个小时的飞机算是报废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邹行远问。
“御城，”张书云看着手机说道，“我初步感觉，异世子离我们也就100公里左右，找辆车追吧。”
此时，邵翊甄和方可寒正在100公里外的莘城歇息。邵翊甄将车停靠在路边的树荫下，他将座椅放倒，用一个鸭舌帽盖住脸平躺下来。方可寒却一点都不困，因为一路上都是邵翊甄开车，她并不累。邵翊甄躺在自己旁边，整张脸都被笼罩在鸭舌帽的帽檐下，他两手交叠着放在胸前，呼吸平稳，脖颈上的喉结随着身体的律动上下起伏。
方可寒伸出手，魔怔般的伸向他的脖颈，就在快要触碰到他的皮肤时，邵翊甄突然开口：“你是想杀了我吗？”
方可寒兀地停住了，她看不见邵翊甄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否睁着眼，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也休息会儿吧。”没有等到方可寒的回答，邵翊甄平静地说。
方可寒翻身到后排，她将身体蜷起来躺下，脑袋正好靠在邵翊甄放平的靠背上。她闭上眼，她的头离邵翊甄的头不到一拳的距离，她能听清对方的每一次呼吸，这让她感到很安心也很平静。
“睡吧，”方可寒感到自己脸颊一热，是邵翊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右脸，“晚上，我们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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