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只为一人》（1/2）

Chapter 21

【第三人视角】

敏静摇下半边车窗，感受吹过来的晚风，香樟树在夜里散发出更浓郁的香气，随着风灌进车里。偶尔有学生弯下腰冲她笑着挥手，是以前带过的男生，她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熟悉。相反的，春川那里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就像在那里的记忆只是一场还残留的梦。

校门口有些拥挤，骑自行车的学生、追逐打闹的学生，她轻轻踩住车刹，想等这群学生先过。就在她毫无准备的向左侧转过头时，那辆黑色的车子缓慢的滑到与她平行的位置，停了下来。从那同样半摇下来的车窗，她看到正向这边转过来的脸。

几乎支撑不住的向座位上倒去，那种在楼道见到李老师时佯装的冷静都离她而去。

“李老师…”她将这几个字关在喉咙里，任由它们化成泪水在眼内聚集。

视线快速的从他的车头掠过，收回到自己的车前。但是眼角的光线分明可以看到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那投过来的目光在这喧闹的校园、昏黄的灯光下，像一根蓦然划燃的火柴，将他脸上的表情映得那么清晰，忧郁、凝重。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她鼓起勇气再次看向他时，他不再是那种沉重忧郁的表情，在对上她的目光时，他点头微笑。敏静将手放回方向盘，对他回以微笑，他的笑意更深了。灯光加深了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让他的脸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更生动。

一阵手机铃声似乎把他吓了一跳，他在接听之前又对敏静点了点头。

敏静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的车子移到了前面，在他的车子向前滑行时，他看向她的最后一眼似乎是想告诉她，他有话想说。敏静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里在说，“李老师，我们还没有互相问好，怎么可以只点头微笑，我等着，等着你来问我。”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上午陡然见到李老师的情景。

当承贤调皮的笑脸在楼上的转角消失，她听到教导主任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提到的名字让她惊呼失声。走廊上的玻璃窗仿佛随着她的惊呼“咔嚓”碎成龟裂的形状，眼前的事物在瞬间都出现了断层。她后悔没在约申智的时候就与李老师见面，她该感谢教导主任含刺的嗓音给她站在他面前的勇气，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她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做到平静。他还是那样瘦瘦高高的，拿着那根吓唬学生的教棍，盯着她的双眼正竭力掩藏着激动。

在他颤抖的嗓音喊出“徐老师”时，敏静开始责备自己。

她没有考虑他的感受，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如今不顾一切的回来，都伤害到他了。

该怎么办？李老师，你会和申智一样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这一段并不长的路程，她却用了比早上多出一倍的时间。

黑石公园中间的广场老年人的交际舞会如火如荼，闪烁的灯饰顺着长青树缠绕盘旋。

糖饼摊诱人的香味向四面八方飘散，还有孩子们的游戏声，她总算打心底愉快的微笑起来。

虽然还没有郑重的向允浩表示感谢，而在这些天里，每天都在心里说很多的谢谢。有时候允浩好像能看进她的心里，比如他帮忙把窗帘卸下来清洗，帮她清理屋主留下来而又用不着的东西，帮她扫去厨房灶台的灰尘，在敏静刚想说谢谢时，他就笑着说如果过意不去就请他吃饭，而不要将谢谢说那么多遍。

车子沿着爬满蔷薇花的围墙下的车道再行约几十米，就到了她的新家。

她停了车，像忘了要下车似的，还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老师！”是允浩的声音，他站在车外看着她。

敏静赶紧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来，问，“允浩，你怎么在这里？”

“老师都忘了吗？从今天开始要给我补课的。”

“那你怎么不上去？”

“嗯…我怕你一个人坐电梯会害怕。”允浩说着脸上露出捉弄人的笑。

“啊！什么啊！”她不想让他得逞，可是背上还是有些凉。

“胆小鬼，走吧。”

他径直走向电梯，敏静跟着跑了几步，说：“允浩，你说要跟我解释的。”

“现在不想解释了。”他走进电梯，也不管她站在外面还没进去，就按了关门。

“诶？怎么了？”她挤进去，偏着头望向允浩，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老师。”顿了一会儿，他说：“以后放学了就早些回来，学校就那么值得留恋吗？”

“什么？”她眨着眼睛，一头雾水。

“叫你早些回来给我补习，你不是说过这是最重要的事吗？”

“嗯嗯，最重要的。”

“那就别磨磨蹭蹭的，直接开车回来，不要…”

允浩在她的注视下又顿住不说了，眼神闪到旁边。

敏静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又浮现出校门口的一幕。

他是看到她和李老师互相望着不说话吗？他以为…

“在办公室收拾东西耽误了一会儿呢。”她故意试探着他。

“切！”他果然哼了一声。

猜得不错，可是允浩，该怎么做呢？删除号码，烧掉相片，封存记忆，一切有关的包括李老师这个人，都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一把抹去吗？

沉默的气氛持续到电梯停在12层，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又笑得那么灿烂了。

“老师不要乱想了，刚才是我说得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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