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Chapter 96
【李允浩视角】
常常会有做梦的感觉，虽然总是告诉自己这不是梦，也依然有无法相信的时候。
那个下着雨的上午，在风波看到的她的背影，和我的转身，我怎么能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分别？时间可能过去了很久吧，心里对她的怨恨已经被思念的浪潮冲淡，渐渐清晰的还是对她的爱，而不管是爱，是恨，还是痛，都是我不能放弃她的理由。
“小子又开始睡懒觉了？”哥哥在衣柜里翻着衣服，扔到我的床上。
记得那天面对自己的家人，当我去楼下医院，推开妈妈办公室的门，我看到妈妈慌忙掩饰的脸，而那张脸上的憔悴在静静流淌的音乐声中对我扑面而来，加深了我对敏静的埋怨。为什么她可以做到我不能做到的？为什么可以静悄悄的离开，却把我扔进惊涛赅浪？明明是个比我善良的人，为什么这么狠心？
“再不起来，哥哥就要打屁股了。”哥哥对我唠叨着没完，“天晴了呢，我刚出去看了，天蓝的就像前些天的阴雨是假的，还是你有面子啊，我刚跟爸妈说和允浩出去玩，他们抢着给钱，哇，双倍的零花钱。”
而让我困惑的是，有种失望萦绕于胸，即使妈妈不像奶奶说的那样，因不能接受而反对我选择的那个人，她却问我是真的爱老师吗？真的确定是爱吗？回答这个问题多么简单，两个反复涌叹过的音节，或者就用一个字的肯定回答，可是我在妈妈的注视下移开了目光，看到整洁的办公桌上，没有赶写论文的痕迹，突然而来的疑虑像没有雷声的闪电让人心慌，不断砸向玻璃窗的雨点扰乱了心跳。我重新看向妈妈，很想问她，为什么要用怀疑的语气？
“别再装睡了，快起来。”哥哥说着来拽我的胳膊。
“很烦。”我甩开他的拉扯，睁开眼睛，前些天的阴雨绵绵是假的，也许是吧。
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不管看着它们的眼睛是不是含着悲伤，还是活跃的跳着舞。
“小子真不像话，哥哥半年没回来了啊。”
“你想干嘛？”我撑起来靠在床上。
“想去爱宝乐园，兄弟两人一起。”
“去找范。”
“范陪他爷爷去新村了。”
“那你就改天。”
“呀！李允浩，你再这样，我要打击你了。”
“那不正是你的爱好吗。”
“啊西！让人抓狂的家伙！”
“说粗话的哥哥，就像…”我笑了笑，下床开始穿衣服。
“像什么？”
“在数学课上讲英语的老师。”
“小子，这不好笑，美国的数学老师都是说英语的。”哥哥一本正经的说。
我以为妈妈会问我打算怎么做，对老师的离开，打算怎么做。
就算说出“有种被狠狠抛弃的感觉，不能就这样被抛弃了。”我也不会奇怪，只因她是我最潇洒的妈妈，虽然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我是崇拜她的啊。我很快就明白了妈妈的态度，她对我说：“敏浩和小范要去济州岛，允浩，你要去吗？去散散心的话…”
不可以像孩子那样无措，我不可以像个孩子，去求妈妈给我一些安慰；事实上作为一名母亲，她给了可以给的安慰，我也终会成为一名父亲，明白对孩子的溺爱也不能囊括一切他想要的，可是那时候，我什么都没说的立刻转身，从妈妈的办公室出来，走到楼梯的拐弯处，看着窗外的雨，每一滴都像落在我的身上，那样冰冷。
我跟哥哥去了爱宝乐园，原本只是打算把他送到门口，最后还是陪他进去。
我没有地方可去，这个城市不欢迎悲伤的人，而那套我继续租下去的屋子，就真的成了不愿再去的禁地，我原以为，即使内心痛苦，想念她的气息，我做不到不去那里，却在那几天里，一想到那个地方，心里就疯长出更加痛苦的丛林，不能忍受。
我表现的还像个正常人，也许是长久以来，对这份情感的压抑，练就了我非凡的忍耐，即使痛苦堵到了胸口，我也没再做出疯狂的事。按时吃饭，休息，睡懒觉，看漫画，精神委靡，在家人看来，这不过是每个失恋的人都要经历的消沉时期，只有我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折磨，也许，和我同一个房间的哥哥能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折磨。
雨过天晴的好天气，要我陪他的哥哥，不过是在陪我。
哥哥去排队买票，他要坐过山车，我靠着售票亭外面的栏杆，抬头望着天空，飘浮着几朵白得耀眼的云，有白云的天空才格外的蓝，蓝天白云，原来说的就是这样。
“我们还是去坐摩天轮吧？嗯嗯？”一个带笑的声音在我不远处说。
“那是胆小鬼玩的。”跟在这个声音后的男人声音，同样带着笑。
“承哲（音）还是这样自大啊，摩天轮是给情侣们坐的。”
“胆小的情侣们？”
“才不是，我们去坐吧，坐了就知道了…”
说话人的声音渐渐听不见，我还看着缓慢移动的云。
这样的对话，我和敏静没有说过，却就像是我们在说。
一个坐过山车的人，没有极端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按坐在那里不会尖叫的木偶，这样的人会比过山车本身还让人害怕，结束后，等候下一轮的人群中数道发现异类般的目光盯向了我，哥哥叹了口气说：“觉得没意思的话，我们去别的地方。”
该去哪里呢？无论走到哪里，悲伤怎么摆脱得掉呢？
“去吃饭，哥。”我揽住他的肩，“想吃烤肉，请得起吗？”
“烤肉？就烤肉吗？”
“熏鱼，酱汤，嗯～还有…”
“是在撒娇吗？小子。”
“切。”
在爱宝附近的餐馆，点了餐的哥哥说：“今天想喝点酒的话，大哥是不反对的。”
“小子，别对当哥哥的感觉自我良好。”我咬着牙齿说。
“那…李允浩，我们喝点酒吧？”
“我还要骑车。”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用什么来缓解我的痛苦，还没大醉过的我，却知道喝醉后的痛苦会更汹涌。
清醒时拼命控制的情绪，麻醉了的神经怎么还能约束得住？
“允浩，哥哥是不是很没用？”放下筷子望着我的哥哥，满脸愁容的说。
“有什么烦恼？看我像会安慰人的人吗？”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做哥哥的真的很挫败。”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我的哥哥。”
“不一样。”他摇了摇头又说：“尤美离开我时，我消沉的什么都不想做，身体还是个健康的人，却感觉在生着大病，那时候，你带着我去很多地方，喊尤美的名字，把想念喊出来，不知是那种方法真的管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每换一个地方，就觉得心里打开了一扇窗。可是，用这个方法让哥哥开心起来的你，却不一定对你自己有用，是不是？”
“这不过说明我难侍候又难讨好，你挫败个什么劲？”
“别敷衍我，做个固执又任性的人，有什么好处？”
我将手中包好的烤肉塞到他手里，“快吃，别废话了。”
“我很担心你，就看不出来吗？”他不依不挠的说。
“那要我怎么样呢？要我告诉你，我很痛苦？”
“只要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
“想法太多…”
“会不会又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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