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山咸,夫妻卦?(1/2)
路砚走得飞快,仲潜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行动,人就已经不见。微微叹气,仲潜感觉自己的情况似乎越发不理想,之前路砚给他传灵力时,他都没有试过陷入梦魇。
然而当回想起自己在坠落中被路砚接住,他就禁不住心跳加速,甚至感觉有什么在耳边敲锣打鼓一般。虽然路砚让他休息,可是仲潜才坐了一会就闲不住了,想起自己虽然已经来过一次这洞府,可之前却没机会好好看看。
于是才缓过来,就跳了下床开始打量起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都亮着,虽然外头的天已经如墨汁一般黑,可房间里却仍如白昼。除了房间尽头的榻,房里还有几个柜子和箱子,另一边则是案台,上头悬着一个不大的浑天仪。这房间里的装潢与向阳峰的别院相比,显得十分质朴,但却始终有一股清冷的芳香,彰显着此间主人的淡雅气质。
仲潜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香炉,也找不到其他香味的来源。柜子上除了放了些玉器和法器,就是些无用的经书。
他干脆把目光放到了靠最里面的一个大箱子上,那箱子从外部看来严丝合缝找不到开口,但却雕着云间仙鹤的纹样,正面一对银色的仙鹤口中衔着银链穿起一黑一白两个方块,并且分别被划分成九格。仔细看每格或有黑色横杠,或有空白,每行格子组合起来则像是爻位的图案,这诚然是个精巧的机关锁。
轻轻拨动方块,格子可以一排一排地旋转,或纵向或横向,显然是需要把两个方块正面扭出正确的爻位,把阴阳爻结合成一个具体的卦象,方可解开。
但仲潜对于路砚的一切知之甚少,光凭对人的了解全然不知该拧出一个怎样的卦象。干脆便因应这个洞府的环境,取兑上艮下的卦象,不料却听见“嘎哒”一声,仙鹤的喙一张,锁便开了。
“不是吧,这么简单?”看着解开的机关锁,仲潜不免有些目瞪口呆,但随即他却又迷惑了起来,“这卦是泽山咸……夫妻卦?吉象……新婚?”
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仲潜重新地打量着这大木箱,那仙鹤都是成双成对地在祥云上嬉戏,分明就是个陪嫁的衣箱!仲潜一手掀开箱盖,只见里头只放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摇摇马和一个拨浪鼓。摇摇马的座上还是用绣得精美的锦缎包裹着棉花,十分柔软,而拨浪鼓上挂着的则是温润的玉籽,手柄亦是同样的玉料。虽然只有两个玩具,却无不显示着玩具的主人有多受疼爱,才能有如此精细的玩具。
巨大的震惊在仲潜的大脑中回荡,木箱的图案以及机关锁的卦象似乎都陈述着一件事,路砚有一个对象……即使不是道侣,在他漫长的人生中也曾经出现过一个对象。而木箱里的玩具则诉说了另一件事,路砚和他的这个对象还有一个孩子!
而接下来,仲潜开始对路的这个“对象”产生了好奇。毕竟纳兰庚对路砚的评价是老冰棍,是“又直又冷又硬,摸了冻伤手,咬了磕断牙”的,听起来就十分不好相处。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跟路砚成为……对象?而且还能生下孩子?
但路砚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孤家寡人,甚至可说是离群索居。转念一想,仲潜开始觉得那人是他未曾修道时的妻子,并且早已仙逝,而他们的孩子也许也不在人世。路砚对人的冷漠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对妻子用情至深以至于再难与人深交,白头人送黑头人更是让他对后辈只能一脸严肃,否则就会触景生情。
同情、怜悯以及一点羡慕在仲潜的脑海里交织,他早就忘记了自己不过是想找找房间里香味的来源。缓缓地蹲坐在衣箱旁,仲潜拿起了里头的拨浪鼓摇了摇,发出了清脆的鼓声。
“怎么把这些翻出来了?”
路砚回来得突然,吓得仲潜连忙把
拨浪鼓塞了回去,一手合上了箱盖。
“师叔……我不是故意乱翻你的东西,就是刚刚一直闻到一点香味,想找找从哪传出来。”一边说着,仲潜手忙脚乱地把锁上了回去。
“……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路砚从外头走进来,拿出一副被褥放在榻上,“师兄的凤绒被,比你自己的暖和。”
瞅了一眼那床被褥,一对金黄色的凤凰翩然跃于枣红色的被褥上,明明不过是丝线所绣,却过于活灵活现,仿佛一眨眼那对凤凰就要冲天而飞一般。这被褥的华美程度,只能说一眼就能看出是从纳兰庚手上得来的。
不过仲潜并未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他回过神来看向路砚。
“师叔你刚刚说,那两个玩具是我的?”仲潜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师叔的那个“儿子”,“所以其实你,啊不……您是我亲爹?之前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不是。”路砚眉头竟然微微皱了起来,他掀开了衣箱道,“你从出生之后就在剑宗长大,这是你以前留在这的,锁也是你过去自己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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