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毕业（1/2）

临近中考，学生们迎来了初中生涯最为紧张的一段日子，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考试与讲评，学生甚至连睡觉休息都像在犯罪。顾平炘却仍旧波澜不惊，他对于考取一中这件事向来胸有成竹。

三天假期结束，方明扬却拖着一副疲倦不堪的身子回了班级，眼圈青黑：“累死了，我感觉假都没放够，每天都被家长逼着写作业。”

“还是要注意休息，不然没到中考就垮了。”顾平炘提醒说。

“阿炘，你这话该给我妈说。她天天说我冲一冲还是能上一中体特班的；可我觉得也不是这样冲啊。”方明扬说着打了个哈欠，“不行，我要去睡会。”

顾平炘叫住他，小声说：“老方，蒋星钥不也想上一中来着吗？”

“真的？我都没听她提过。”方明扬疑信参半，“你不是骗我的吧？”

顾平炘示意方明扬俯身，附在方明扬耳边说：“就上次，聚餐那次，她后来悄悄问过我一些学习方法，她说想努力上一中的艺术班。”

方明扬的疲倦似乎一扫而空，眸子火一般地燃着：“我知道了。”

“你俩聊什么悄悄话？”林峰云一只揣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捏着一袋牛奶，双肩包只背了一边，大摇大摆地进了教室。

“没什么，我先去看会英语。”方明扬明白林峰云是来找顾平炘的，知趣地走开了。

林峰云把牛奶一抛，落在了顾平炘的桌上：“牛奶，拿去喝。”

“我吃过早饭了。”

“现在喝不下没事，等会课间操完了喝掉。天天用脑子，不多补充点营养，小心傻了，要么就长不高。”林峰云态度强硬，不给顾平炘推辞的机会。

“行。”顾平炘把牛奶放进抽屉里，像被灌了口蜜似的，只觉甜到骨头缝里去了。

“和你说件事。”林峰云突然神秘地说。

“什么事？”

“我准备去当兵了，就这个暑假后，去两年......”

顾平炘的脑袋“轰”地一声响，林峰云后边说了什么，他一字没听进去。他说服自己，这毕竟是林峰云目前成长锻炼的一条大道；可一旦如此，往后的两年时光里，林峰云在顾平炘的生活中会变成一个仅存名字的符号，顾平炘的感情又该往何处安放呢？“林峰云”三个字，一下遥远而陌生起来。

“要照顾好自己。”顾平炘强颜欢笑，眼睛却又涩又胀；他几乎是用尽全力让自己笑着，让眼泪只在无人可见之处流淌。

“你也是，”林峰云故作轻松地说，“还有好几个月呢，我就先说一声，就通知你一个，其他人我都懒得说。哥可跟你明说了啊，现在班上我和你最好。”

顾平炘眼底一阵湿润，他赶忙支开林峰云：“云哥，我昨晚没睡好，你先回去吧，我趴会。”

林峰云走后，顾平炘趴在桌上，把脑袋埋进手臂里，像是鸵鸟般躲入一个自以为闭塞无人的空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骂自己软弱、骂自己太多愁善感，可就是止不住哭泣。顾平炘初中掉过两次眼泪，一次是因为林峰云打了自己，一次是因为林峰云说要离开。

顾平炘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个事实，逼着自己把它当作一件幸事，不让心里那求之不得的爱慕之情阻拦了理智的考量。虽然如此，他还是不自觉地多花时间在林峰云身上了。除却午休时每天都要同林峰云一起吃午餐、一起绕着操场散步唠嗑外，他几乎每个周末借口邀请林峰云来自己家复习，从林峰云身上多攫取些宝贵的时间。两人形影不分，几乎可谓如胶似漆了。

“什么？云哥能去你家，我不能去啊！”方明扬忿忿地说，本计划着周末去顾平炘家中复习，结果顾平炘却百般推诿。“班长你不是人啊！你要看着我和星钥擦肩而过、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吗？”

“得了吧你，还‘星钥星钥’地叫，人家对你有没有感情你都不知道，我看是单相思。”林峰云揽着顾平炘的肩：“阿炘，我们去吃拉面！”去林峰云家附近的拉面店吃一顿拉面是两人周五放学后必定要做的一项事。

方明扬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顾平炘见状，愧疚地说：“实在对不起，云哥他底子不好，我一时半会也只能针对他教点东西.....老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那什么......放手拼搏，大胆去爱！”

其实林峰云哪要顾平炘帮着复习？他一般在顾平炘家就做做饭、做做点心，学习的时间不超过一半。顾平炘包藏私心，不愿方明扬来打扰他和林峰云的相处时间。

顾平炘倒也羡慕方明扬，至少方明扬还有努力追求蒋星钥的空间，他们也还可能再有三年共同的时光。他却没有把握，自己和林峰云的感情是否会被时间冲淡，以至于两人再见时，或许会相顾无言。对于表白这件事，顾平炘犹豫不决。在一次周末的午休时，他差点让“喜欢你”三个字破口而出。

自从初二暑假林峰云死乞白赖地爬上顾平炘的床后，两人同床已经司空见惯，这正中顾平炘的下怀——他早对这样的场景浮想联翩。尽管他知道林峰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顾平炘还是暗搓搓地借着“哥们”的名号满足悸动难耐的渴望。不过顾平炘也不敢得寸进尺，他从不轻易与林峰云发生肢体上的触碰，倒是林峰云经常玩笑地逗弄林峰云。林峰云那天不知是搭错哪根弦，玩笑开得过头，差点就纵燃了顾平炘心头那把无名火。

“阿炘，还有三周就中考了，你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中没问题吧。”

两人的对话开始时十分正经。没过一会，顾平炘来了困意，不再搭理林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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