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鹅9（1/2）

Rita不懂，所以许绵也不清楚李同舟和她交流了什么。两人之间进行了相当短暂的对话后，妇人就对着众人颔首致意，飘然离去了。

孟知趣凑上前来，“大神，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们自便，尽量不要打扰到他们。”

“还真是冷淡啊，”孟知趣回忆着昨晚的场景，“庄珩和陶恬奏昨天回来后，她也没怎么露面，一直在二楼指导小君弹琴，只是……”

他困惑地挠了挠脑门，“半夜又有伴奏声，我猜应该是庄夫人在用练功房吧，她似乎中途也去了，我隐约听见她语气严厉地训斥了几句，庄夫人没有吭声。”

许绵敏锐地问道，“抱歉，孟老师，我有点好奇，Rita有别的子女吗？”

孟知趣懵了一下，才回道，“和前夫似乎有个女儿。”

“那位小姐也从事芭蕾吗？”

孟知趣的脸色沉了下去，“好像没有。我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

他有些愧色，避开许绵的注意，悄悄看向李同舟，“对不起，我事先没有想到这一层。”

李同舟也习惯了孟知趣的粗枝大叶了，他平静地坐在长桌旁，打开了电脑，“工作吧。”

事到如今，即使没提前调查那位小姐的去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众人瞩目的芭蕾世家身份，严重地限制了前芭蕾皇后的想象力，她大概是把家族延续荣耀的期望压在了女儿身上吧。可能是亲生女并没有那个天分，也可能是姑娘违抗了母亲的安排，Rita收养了有着东方血统的陶恬奏，给她起了新名字Beth。

Rita有多严格，三位客人只要听着楼上小君不间歇的弹奏就能窥知一二。被当做一颗待打磨的明珠培养的陶恬奏，一定经历过相当苦痛的非人训练。

许绵忽然意会了李同舟的话，“每个人生长的环境、遭遇的波折都不尽相同。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能因此就断定它的存在不合理”。在陶恬奏看来，把庄珩的感情当做对白天鹅的向往，不是不可思议，而是顺理成章。

因为，她就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环境从她懂事起，不断地灌输，不断地加深印记，让她被禁锢在可怕的偏见中——如果她不是白天鹅，她便什么都不是。

许绵感到一点窒息，他猛地合上电脑，“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可……”

后面的话还没倒出，李同舟已然猜到了，他伸出手拍了拍青年的手背，轻声安抚道，“别急。在这里等我。”

没等许绵答话，李同舟已经沿着楼梯走远了，“同舟？”

孟知趣瞧他有些忐忑，忍不住打趣道，“哟，这么担心你家大神啊？”

“Rita警告过我们不要打扰了。”

孟知趣托着下巴，难得正经地宽慰了他一句，“小许绵，这就是自寻烦恼了啊。你又不是不了解大神，他出手要管的事，有哪件是没办成的？”

许绵轻笑，“也是。”

果然，不足半刻钟，李同舟就牵着显然很兴奋的小男孩走了下来。

许绵迎了上去，李同舟顺势把庄涟君交给他了，“好好对你的‘多管闲事’负责。”

“嗯！”

孟知趣嬉皮笑脸地问，“大神，那我呢？我可不可以陪小君玩？”

“不能，你跟我接着处理工作。”

“……哦。”

小家伙的情绪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自从外婆来的那天起，他就被强迫坐在钢琴前，承受着外婆不留情面的批判，现在能从练琴房脱离，偷得玩乐的空闲，简直不能让他更开怀了。以至于，他不但信赖着救他出来的好看叔叔，对眼前陪伴他的青年也很有好感。

此刻，他们两人正坐在地板上，你一块我一块地堆着积木。

许绵本身就极易讨人喜欢，他陪孩子玩耍的姿态并非是引导性的，而是相当平等的态度。他随意坐在积木前，把主导权给了小君，小君指挥他怎么搭建，他就怎么搭建。这让被外婆打击得十分失落的小君重新汇聚起了信心，愈发依赖起了青年。

他用不熟练的，夹杂了西语，频频跟许绵交流着，“大哥哥，tú，喝leche吗？”

许绵下了翻译软件，边查边点头，“好呀。”

他们玩累了，就靠在一起喝起了牛奶，小男孩甚至大方地从冰柜里翻出来一些爸爸的冰块，“大人，加hielo！”

许绵非常自然地把杯子递向他，让小君有模有样地将冰块丢进去，“真棒。那么小君可以教教我，西语的‘谢谢’怎么说吗？”

小男孩开心地笑起来，跟许绵碰了碰装着牛奶的杯子，“谢谢，gracias.”

许绵认真地学着，“小君，gracias.”

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李同舟偶尔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柔软得不像话。孟知趣看看青年，再看看眼前判若两人的大神，感慨道，“我总算领会到你为什么‘下凡’了。”

“没有那么夸张。”

“咳，我可不可以判定，你是真的下了决心了，干完这一票就辞职？”

“是。”李同舟答得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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