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铃（1/2）

江楼月打量着周围，记忆中没有见过却熟悉的地方。

远处传来带着口音的吴侬软语，吆喝声传的远远的……这是集市？这倒新奇。

江楼月也无处可去，自然往那方向追寻。

“江楼月？”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楼月转头看去，是一位瘦弱披着破烂衣服的、手里拿着个招牌，眼睛被白布层层裹住的男子。

像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

江楼月挑眉：“我认识你吗？”

天机子疑惑的转动手中的佛珠，道：“你中了什么邪？”

江楼月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笑道：“怎么，在这儿算命？也不怕算错命人把你摊儿都掀了。”

天机子嗤笑：“也就你，掀了我的摊儿到现在还没死。别人都是普通祸害，你可是千年祸害。”

江楼月上前两步，坐在了天机子的摊前。“来，给我算算？”

天机子道：“你要算什么？”

江楼月想了想：“算姻缘吧。”

天机子道：“不算命数？”

江楼月道：“算命数有什么意思，算对了算错了，知道了也都没意思，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命数而疑神疑鬼的。”他懒洋洋的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诶，我也会算，我给你算一卦？”

天机子嗤笑：“别，我这摊容不下你这尊神。算姻缘？来。”

他手中懒懒散散捏几下，翻了几个铜牌。天机子用手摸了摸上边的纹路，忽然啧了一声。

江楼月道：“怎的？算出个牛鬼蛇神来了？”

天机子道：“不好说。”

江楼月道：“孤寡一生？”

天机子道：“是了，这就奇怪了。我也以为你这性子就该一生孑然。”

江楼月叹道：“我是真好奇，那人是谁。不过我更相信，你这卦算错了。”

说完，他摇摇手就走。

也不知自己该去哪，何处行，何处归。

天机子仰头，靠着椅背。他从小聪慧，入行来未曾算差过。可知道了又如何？就如江楼月说的，知道了也没意思，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慧极必伤，就如他数年前算出来的灾难一样，知道了，却还不如不知道。

到底，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江楼月走在街上，无处定所。他走得很慢，但一步仿佛跨越了一个时空一般，人越来越少，崭新的铺子开始变成破旧的老屋，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青。

他好像踩住了时光。

但他自己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一个女孩蹦蹦跳跳的从他那边撞过去，江楼月赶紧扶住女孩儿。女孩儿像是吃了一惊：“哥哥，你的手好凉啊。”

江楼月诧异的捂住自己的手。右手好凉，左手却还是温热的。

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走了，江楼月转头看去，看见她从矮矮的孩子慢慢长高，变成青年，再又步入中年，等到她彻底消失在江楼月视线时，已然是耆耄之年了。

我……这是在哪里？

江楼月转回了头，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空荡，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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