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付天爱已经入仓,开始化疗,蓝眼金发的女医生在亚裔青年的髋骨处轻柔地做上标记,翌日清晨,换上病号服的捐髓者被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实施局部麻醉。
打麻药的过程依旧是疼,此番抽骨髓共抽取600毫升骨髓液。
下午住院,思齐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输氧、检测心率,全程平躺不能动弹,便又不知世事地睡过去。
“你感觉怎样?”杜若申许久未得回复,便在网页上查看M国航班。正欲下单,恰好收到一条回复。
“还好,”一个困倦的表情包跳出来:“但是烦死了。”
不只是肉/体上的忍耐,精神上的更难受些。他在接下来的两天都在细胞分离室中度过,两根很粗的针戳进左右两只臂弯,一只手抽血,一只手输回,每天三小时,各抽200毫升左右。外周血抽出后经过离心机分离,将造血干细胞提取出来。从兄长身体中提取的干细胞经过洗髓,输入女孩儿体内,枯木逢春,即将干涸的生命被死神勒住柔弱的脖颈,却被强大的、执着的力道拉回人世间。
在接下来长达半个月的修养中,思齐在反复无常的38°低烧中度过。噩运从妹妹转移至兄长身上,一个站了起来,另一个却倒下。值得庆幸的是,付天爱的手术很成功,正如大家所期盼的那样,没有一丝半分的差错。
这份喜讯令付氏上下欢欣雀跃,也令老管家彻夜难眠,思齐刷牙时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见倒映的、躲在门后的一抹身影,老人萧索的形态藏在门板后面,偷偷地拭泪,看样子是趁无人时候的情感宣泄。
水龙头流出的液体被正在洗漱的人默默地看着,他发起楞,电动牙刷在手中滋滋作响,仿佛在提醒嘴边的白色泡沫尚未洗净。
他想起杜若申曾在电话中无数次地问自己:“今日可好?”
“很好。”思齐总这般回复。
那张猫头鹰挂历上又重新被红色的mark笔圈了好多个圈,好几次掐算那些日渐少去的天数时,思齐便会庆幸地想,还好自己也有20岁生日。
他的20岁也有生日惊喜,在大洋彼岸,在S市。有杜妈妈、杜若申、杜萌萌,还有蛋糕跟生日蜡烛。再次去给天爱探病前,思齐已经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便要回家。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异国不属于自己。
老管家几次劝阻无果下只得向付先生求助,按理说,思齐少爷的合同义务截止目前尚未履行完毕,倘若先生加以阻止,便能让人永远地留在这里。
但是付先生未作表态,相反地,一番往常地纵容起来。
他的电话梁思齐从来不接,只这一次,二人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地交谈几句。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付东城问。
“17号”,也就是后天。
翌日清晨去餐厅用餐,蓦地看见好多人围坐在平日空荡的餐桌旁,刀叉敲击间回荡着欢颜笑语。
萧筱紧挨着男人坐着,看见他进来,连忙欢迎道:“下来啦,快,快过来用餐!”
只剩男人正对面的座位空着,看样子是特意而留。
落座后听见旁边有人朝自己吊儿郎当地介绍道:“我是付安桀。” 并伸出手示意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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