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伊始之影（1/2）
前言：明火逐夜，虚幻之杖，无心之人，吾囊中物。伊始之影，倒光逆流，持恨之人，业火缠身。
线路横亘有序的错开分布，一股股电路就像人体身上的脉络和神经一般，井然有序的分工，执行自己的任务。光线有些昏暗，偌大的电子控制室只有一排排正在连接运作的高能智脑，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伏在光屏前操作。
安静的控制室内，只有快速敲击晶板键盘的敲击声，智脑运行时不时发出的细微翁鸣声。还有，——越来越快的呼吸，夹带一丝恐惧的不安。仿佛黎明前最黑暗时刻的到来，惊惧和惶恐，正在渐渐收拢扼住咽喉的手。
智脑面前，一面六公分厚、接连天花板和地面的高合成光纤防震玻璃耸立，将控制室分割为上下两个不同的工作区域。外面是主控制的智脑，里面是无数根充满莹蓝色能量液的培养栓。
培养室的培养栓分布纵横，数量之多，分为上下两层。一根培养栓都需要三人合抱才可以，培养栓内大多数是空的，有极个别装了东西，却被铝金挡板圈住。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投在上面。
能量液本身自带的微光将那团影子扭曲模糊，导致投射在铝金挡板上的影子极度不正常。扭曲得像是恐怖片里异形的怪物，正在沉睡者，等候破笼的时候。
培养室内没有灯光，本身的光源来源于能量液散发的幽蓝微光，将整座培养室罩入其中。交错纵横的金属管道和指挥数据晶板屹立在培养栓四周，被微光照亮，发出冷然的金属色泽。
晶板上跳跃的红色数据，像是一双双蛰伏暗夜里的鬼魅的眼，正在窃视着外面操作的人。不这样想的话，其实整个培养室内的光景，就像浓缩的宇宙，绚烂的星光都在这片斗室之内。——是很美，却美得冷冰了无生气，甚至若有似无的透露出一股异样的违和。
“呲呲……∮шЧ┹ヰ……呲呲ヘфЭㄛ¤〒∝……”
分析台上的扬声器里传出一阵奇异的声音，仿佛坏掉的磁带。呲呲的噪杂染上破碎的低喃，像是魔鬼的低语。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和暗示，不时尖锐响起的声波，将整段语音割划的凌乱破碎，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如果不是专业的数据分析师来听，而是普通人来听，绝对会以为这是一段杂音，不会往其他方面多想。
“噢不……天啊，这、这是……”
数据分析模块快速的运行，分析、模化、分散、理解、构成、标图、重聚，一系列快到大脑都无法反应过来的数据分析。将这一段只有两三秒的噪杂电磁波分析开来，蕴含的庞大讯息量，让智脑前分析的李珊骤然变色。
李珊不可置信的低喃，放在控制晶板上的手不由微微抽搐。凌乱的呼吸中，李珊面色越发苍白，分析的速度被迫不由加快。
构成、标图、重建之后的讯息，快速串联成为一连串代码。李珊向另一边等候上线的智脑输入指令，空间构成数据分析，构画出一幅简易的地图。右上角显示一串奇异的代码，奇异的符号，那不属于人类世界的任何一种代码。
看到那奇异的符号时，一直挺直脊背的人好似遭到打击，纤细的身体剧烈摇晃，像是癫痫的病人。牙齿咯嘣蹦到一起的声音，在安静的控制室内响起，略显渗人。被这股自己发出的声音吓到，李珊深吸一口，剧烈的起伏胸膛呼吸，良久才平复自己颤乱的呼吸。
屏幕反射的冷光照在李珊无框的眼镜上，反射着冷光的镜片掩住了她眼底的情绪。李珊松开咬紧的发白唇瓣，分析了一夜的人骤然失去全部的力气，跌坐在身后的皮椅里。修长秀美的手指埋进一头卷发里，烦躁的收紧松开。
几次过后，她的头发都乱成的鸡窝。一声黯哑的叹息自李珊口中溢出，满是愧疚和无奈。轻颤的尾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不……噢天啊、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抬起头，目光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分析台上，被众多数据线连接维修的云析镜，李珊的瞳孔骤然缩成一线。那是肖乐的云析镜，数日前出驶任务，肖乐的云析镜在三峡漠河谷附近，信息库毫无预兆的出现紊乱。
云析镜被一股外来的电磁波侵扰，造成数据混乱，干扰到了任务。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云析镜出现的异常，导致战场上依靠云析镜进行数据分析作战的肖乐受到影响，判断失误因此负伤。
肖乐回来之后，将云析镜出现的异常告知李珊。李珊连续排查，只发现侵入数据库的这一段只有三秒的电磁波。对它进行了一天一夜的分析，这出现的结果，对李珊而言，简直就是当头棒喝。
——三峡漠河谷
哦不，这个地方……怎么会是这个地方？！为什么？
懊恼不已的蹂躏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金属地板发了好久的呆，数度抬头确定了那股侵入的数据无误。李珊脸色发白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冷气，双手有些颤栗，关掉了分析数据的页面。点开基地的数据库，出示瞳膜认证，在确定和否定这两个红色的选项之中徘徊若久。最终，绷紧的手指重重按下。
嘀的一声，云析镜数据分析库进行更新链接。
完成这个操作，李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直接跌坐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蜷缩着身子。突然，培养室内的一根培养栓，数据晶板出现跃动。被铝金挡板挡住的培养栓内，能量液涌动起来。里面的黑影贴近镜壁，培养室内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呵呵……时间到了，嘶嘶嘶，没有选择了，没有了。”
嘶哑的像是磨砂纸摩擦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让李珊的脊背一僵，埋在臂弯里的头埋得更紧。沉闷的声音传出，带上一股恶意的嘲讽。
“是啊，你们快要解放了……你们期待的开始。只可惜，有眼无珠的你们，看不见期待的结局，不觉得可惜吗？”
“嘶嘶……不，我们等候这一天，太久了……久到躯体都生锈朽坏。咯咯，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我一点都不想懂你们这群怪物芯里在想什么！”
“怪物？”那个嘶哑的声音徒然桀桀怪笑起来，像是破旧的风箱，正在拉着难听的声响。“桀桀，你和我们，又有何区别？”
……………………
在烽烟铁骑之下出乎意料的重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和喜悦。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翻涌在彼此心底的，只有说不尽的愧疚、愤恨、痛楚、谴责、和怨怼……
两个机兽的精神异次元内，两名驾驶者放在驾驶座上的手不由收紧，隔着手套刺进掌心。压低身形的冲云霄和弑夜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充斥在精神异次元内的情绪。肖乐和刘莹两人的情绪和目光的深处隐含的东西，是深藏四年的痛恨和愧疚……
时间，不会消磨这些刻在心底的东西，永远也不会……
只会越累越深，直到压垮彼此的那一天。爆发无可收拾的自毁，像是四年前那场毁了两人的战役……
纷飞的炮火尘土纷飞，本就破碎的大楼轰然倒塌。早就沦陷十多年的钢铁城市，沐浴在荒凉的月色下，像是戈壁般的凄惶。连灌过的夜风都在呼啸着冷寒的刀风，割过一切可以割到的东西。不时卷着战火的硝烟，弥漫到这僵直的角落，沦为另一处修罗场。
对峙的白虎和黑狼，将不远处喧嚣的炮火隔开，在这里——已经是另一个战场。
两个机兽和他们的驾驶者一样，在相逢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绷紧了全身的精神线路。绷紧的护甲和压低的身形，无不彰显着一触即发的战事，身后的兽尾因为紧绷的气氛和逐渐弥漫开来的杀气而摇摆不定。
不慌不忙驾驭配合渡鸦在傀儡大军人数密集处投下能量炮的李歌匆忙间一回头，看见百来米外十字路口对峙的两个兽型载具的机兽。看清楚时，噬战兴奋的心忽然一沉，那个黑色的机兽？——是、是弑夜！贪狼弑夜和……那个人！
那端的机兽已经纷纷露出尖利的爪牙，压低身体呈现出即将攻击的态势，利爪在地上划出零星的火花和刺耳的刮声。
李歌认得那个全身重金属黑曜金涂漆、暗银灰条纹装饰的会飞的战狼——桑海基地的贪狼弑夜。她更认得弑夜的驾驶者是谁，——刘莹！
桑海基地双壁之一，唯一一个能和肖乐齐名的刘莹。
“副队！”
隐约知道队长和刘莹之间的恩怨，她更记得四年前，利刃行动小组还没有成立前，那场夷平整个作战基地的械斗。当年对战的两个人，此时再度聚首。不敢想象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战事，李歌匆忙呼叫肖恩。
“是刘莹队长！——疾风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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