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关于祭典是怎么进行的,又是如何结束的,赤庭是一点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与那位舞者对视的时候,那双点墨般的眼睛仿佛起了火,而他的心也似乎真的被这把火烧了起来,一下一下跳得他发懵。
视线错开的刹那,他所有的念头都被焚烧殆尽,只余一个光溜溜的想法:要去找他。
于是他也就真的去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崭露头角,赤庭就弹簧似的从塌上坐直,用茶壶里剩的水随便打理了一下口脸,把衣带乱七八糟地一系,随便撸了一把头发,就冲出去大喊:“师父我出去玩啦——”
于是清晨值岗的侍女们连一句话也没能说上,就看得这祖宗一溜烟冲出了殿门,眨眼间没影了。
赤庭兴冲冲地在小路上疾跑,他可是特地打听了的,宫廷舞师们每天早上都会在宫门西北角的庭院里训练小孩跳舞。那个人站在最前面,一定是最厉害的人,像这样的基本练习,他一定不会缺席。
所以只要找到那个庭院,就一定能见到他!
“刚才那个地方错了,这样,手臂应该这么抬。”敖毕用树枝敲了一下学生的上臂、腰和左腿,“这里,这里,还有这个地方,都不对。看着,要这样做。”
他摆开姿势,身体徐徐伸展开来,像一颗苍劲的古树,刚柔并济。
被教训的学生吃力地模仿了一下,勉强做对了动作,被敖毕又用树棍敲了敲背,这一关才算完。
树荫下的空地里,几十个不同年纪的孩子列成方队,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几个舞师在队伍里穿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他们,看见做的不对的,就拿棍子敲一敲,直到全部看完,才悠悠地喊一声:“下一式!”
孩子们便齐齐换了个姿势,动作打出去,再次定住不动。
敖毕看了两排,转身时从余光里扫见矮墙后猫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顿时浓眉一皱,喝道:“什么人!”
赤庭吓了一跳,趴着墙砖的手没抓牢,竟然啊呀一声摔进了草丛里。
浮起的草木树叶纷纷扬扬,还压住了一只过路的松鼠,小东西吱地惨叫了一声,好大的阵仗。
所有的舞师都向这里看来,敖毕大步上前,拨开草丛,瞧见那团红红的头发,顿时愕然了:“小先生?”
人们惯常称祭子为某某先生,现任朱雀祭子名为西离,便是西离先生。而幼祭子,自然就是小先生了。
赤庭丢脸得要命,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抿着嘴巴一声不吭,只一个劲地拍身上的草叶和泥巴。在这个人面前出了丑,他心里懊恼又委屈,可是也只能怪自己,眼睛里泪水打着转,又固执地不肯让它们落下来。
忽然脸颊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了抚,那只很有力气的手把他衣服上粘着的刺球儿三两下就拍尽了。面前的男人蹲下来,放缓了声音,轻轻问:“小先生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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